初晴还是当着他的英俊绝色的面儿把那块肉给啃了,啃得满嘴流油,目光嚣张又任性,你来了又怎么样呢?总得等我吃好吃饱。
刘浺清就这么挺拨又略有些单薄的,站着看她啃,直到一块肉都销声匿迹。
小丫头端着水来,小铜盆里摆了半盆。刘浺清摆了摆手,示意小丫头把盆子放在他旁边的行一手上。动作麻利地拧干抖开,给她细细的擦手,又另外抽出一块帕子,雪白的竹纸柔帕,这人可真是会享受,这么贵的东西,做成帕子了。
拿在手上温柔的给初晴擦着,擦的当然是脸,然后才到嘴,在那殷红的小嘴上停留了一瞬间,笑了一下,笑容有点轻佻,却像微风吹皱了春水,瞬间消失在另一阵风里。
这个男人是不能笑的,笑得倾国倾城,容光里有春花绽放,有夏花绚烂,有秋叶静美,有冬雪冷凉。
初晴怔忡的看着他,他微微合上了眼睛,眼睫毛纤长的扑下来,形成了莫名其妙的阴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吃东西的时候不要用力过猛。在家里倒是可以这样的,出去外面难免被人笑话。以后还是要注意,不要因为生气了就大嚼大咽。吃多了容易不消化,现在你正是长身材的时候。要顺着老天爷的厚爱,长出一个柔曼的身材。”
如果不知道他的德性,不知道他的本来面目,一个女人真的会在他的面前瞬间溺毙,任其予取予求,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个人做完这些以后就走了。没有多做一步的停留,甚至没有任何告别,像他来的时候一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只留下一片荒凉让人觉得满怀落漠。
初晴眨巴着眼睛问旁边的人:“我觉得我是没有做梦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吧?如果是做梦的话,没有撞色的冲击。他今天穿的什么衣裳?红色的?男人怎么可以穿的这么妖艳呢?太张扬了。所以才总是被人说。”
银华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小姑娘着魔了,之前还信誓旦旦,不要和这个人好。守住自己的心。现在看起来也是个挥之即去,招之即来的。
哪能有什么例外呢?多少人陷身情恨欲海里出不来,饮鸠止渴一般挣扎着再喝一口。
希望自己跟着的这个王妃会是清醒的,要不然大家都要累,聪明的主子才有省心的丫头,虽然哭过闹过,经过了这么多跋涉还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不是吗?
每一个新的一天来临的日子,初晴总爱赤脚走到窗前,先看一看外面的天光是否灿烂如每个人的最后一天,或是否阴云密布像黑白无常要来了。
好天气里有着好心情,往所有主人们住的方向看一眼,一切平静如初,没有喧哗也没有更多的宁静,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变,有人在如往日一般的行走,每个人还都是若无其事,这就是很好的好日子了,每过一天就赚一天。
杨晚牧的病似乎已经好了,因为再也没有听到叫太医的事情。一个人如果缺失了爱,就会好的很快,因为没有指望没有靠山,自我修复的能力是天下一绝。
没有撒娇的地方,没有一双眼睛在旁边温柔的注视着你矫情,所有的疼痛因子都会很快的消失,马上就立了起来,手可提肩可扛,倒霉的小姐也莫不如此。
杨晚牧现在就在做针线,一个只喜欢书本的才女突然做起针线活计来,也往往会让人望尘莫及,她在纳鞋垫儿。
初晴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笑了,她怎么能不笑呢,一个耍笔杆子的姑娘,以容色和才华出名,突然就变成了一个长辈们心中的正常人,会平和的坐在火边做起针线。这很像是大难后的大变。
小太监小何和他的同伴小林子说:“做的是男子使用的鞋垫子,我用一百枚铜钱打赌,她是给咱们王爷做的。”
那小林子撇了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谁用了才是谁的?没用的就是没用的。赌什么赌?找些正经事情干吧,冒富的人总是要吃亏,就像那边那位。”
哪位也没有说清楚,小王妃正站在楼上看风景,用她的那个望远镜,一边望一边微微的笑,问旁边的小丫头说:“你们会使万花筒吗?小时候玩没玩过,那时候真傻,各种颜色的水晶,还以为是个千变万化的世界。那就是大人用来哄我们的,一看就不哭了。”
刘浺清让人送了五匹锦绣和一百两银子去给他的美丽次妃,表示她辛苦了,生病的辛苦,让她好好的将养,一切都等好了再说。
杨晚牧嫁妆带的少,她的嫂子太抠门儿。就是没有那样的嫂子,哥哥也没有多少东西陪嫁她。寸锦寸金,她就是想退回去也是有心无力,只能装作没看见让丫头收了,反正又不是她亲自收的,就便是有人认为她不再清高了又有什么要紧。
小王妃那夜的一举一动,简直让她寒透了心肠,既然背了这个虚名,怎么样也要让它落到实处去,省的白白的委屈。
谁让我不好过了,我就要让他百倍的不好过。你的嘲笑是我心上插上的一把新刀,刀刀刺骨,我要一刀一刀的还给你,还到我满意为止。
一日秋月阁的丫头笑笑用银盆端了一盆新做的栗子蜜枣糕过来,特意说是她们家次妃新做的,送一盆过来给大家尝尝。
那栗蜜枣糕不怎么样,七歪八扭的没一点形象,倒是那个盆子不错,又大又锃亮,一看就值不少的钱。
银华笑着说:“诶呦!这个银盆不错,可要花好多银子呢,是你们家次妃陪嫁的吧?”
笑笑淡淡的说:“姐姐说笑了,我们家小姐陪嫁里可没有这个,外面拿进来的东西,怎么敢装东西来给王妃吃?这是王爷前儿新赏赐的盆,一共送了一对来,听说银盆可以辩毒,这才是我们次妃要我拿它来装东西的原因。就怕你们这边有什么怀疑。”
炫耀着她得到的宠爱,炫得这么高调无虑,这是要改弦更张琵琶别抱了,不再追随她的二皇子了吗?
初晴大叹:“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搁在她身上也是一样的。这是终于想明白了,不再如高山雪莲一般的要诱人去采摘,而是直接准备像我等凡夫俗子般投怀送抱了。”
彩霞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美丽的双目问:“你这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生气呀?要我我就打上门去,一个小妾而已,矫的哪门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