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远远地看着皇后的儿子只停了一瞬,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三个惹祸的字,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他笑了起来,用对方能听得清楚的声音说:“真是自作自受!这种心情实在是太好!吕梁宽,上菜斟酒,本王要感谢月亮它妈妈,见证了一个奇迹!”
刘浺清默默走着,把所有的屈辱都吞进了肚里。
行一轻声问:“王爷可要乘辇?”
王爷脸色苍白,堪比月色,风一般的去了……
后面的人一脸诡异。
行一忍不住,与行二商量:“要不放鸽子去王府,把郭明鑫叫来?”
行二道:“不好,如此太刻意了,叫赵平琴过来,那小子特别会说话。”
于是没过多久,摊在草坪上眼睛呆呆地看着月亮的小王爷听到了走近自己的声音,他恶狠狠的叫了一声:“我说过多少次滚开!滚开!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赵平琴没有滚开,而是慢慢坐到了他的身边:“我都知道了!我摸不到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你中计了,大不了就是失去一个次妃的位份和一个正妃的位置,不是万一有什么事情还可以娶继妃的吗?”
小王爷目光如灰的看了他一眼,身没动头没动,就是眼睛珠动了一下。
赵公子接着说:“他有什么好得意的,不一定他将来的婚姻就能称心如意。如此狷狂!如今名声在外,就算他想求娶谁,也未必能如愿以偿,伤敌三千自损八百,谁也没占到便宜。”
赵公子看他有点心动的样子,接着神补刀:“我一直以为你是真的喜欢那人,也一直以为他也是真的喜欢,你们可装的真像啊!”
小王爷悠忽笑了起来:“可不就是真的喜欢吗?这种事情做什么戏?”
虽然他说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他脸上的神色却无比苍凉,一点儿喜意都没有,心寂成灰一般。
赵平琴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摔女?”
自从初晴在伽蓝寺摔过那一跤,他们都称这个人叫摔女。
也有倒霉鬼的意思。
刘浺清怔了一下,心中浮出小姑娘惊诧之后宁静平远的目光,像是把自己的未婚夫看透了一般,那样的目光让他特别的难受,纠结而痛苦,甚至是失魂落魄。
他疑惑的说:“摔女?衰女!她简直是个衰神,实在是要让人难受一百年!”
赵平琴淡淡笑道:“我记得你一向觉得女人是让人不痛不痒的存在,今儿是怎么了?一个小孩子能让你失魂落魄,如果真的将来两情相悦了,今儿那个笑看你的人将如何的痛不欲生呢?”
小王爷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心中百转千回,发出了古怪的冷笑声,就像夜哇子想叫叫不出来一般。
赵平琴听的心肝儿都颤了一颤,摇了摇头,再接再厉:“听说姬家女从不出行,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她们祖母倒是大发慈悲了?”
小王爷道:“那个金家公子,听说下月初九迎娶平南国公府三小姐,大概是老祖母终于觉得所有的小姑娘终于都要出嫁了,松了口气吧,真是个老门神!”
赵平琴看他神情,表情里似乎含了一点甜蜜,一点小欢喜,完全就不像行一行二说的那么恐惧,看起来还有一点心愿得偿的欢快,却也有更多的失落和茫然。
小王爷似乎不再满足于这么沉默了,小笑了一下:“是真国色!上次没有注意,我奇怪的就是她怎么低着头也能摔倒,或许是太紧张了吧!”
赵平琴这下才惊惧了,发了好半天的呆才说:“看看,可不就叫我说中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天下本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有一半的欢喜你还要这样矫情吗?”
刘浺清悲愤:“你没有看到今天晚上她有多绝望!”
赵平琴冷笑着说:“更多绝望的日子还在后面呢!一个有软肋的皇子,就是个堕落的皇子,会像海边潮汐来临之前的美丽花朵,只能灿烂刹那。所以我奉劝逍遥王你,实在不应该作茧自缚。”
小王爷问:“所以,以你聪慧的头颅细析一下,小王我要怎么办?”
赵平琴语气平平的说:“让她继续当摔女,摔得越多越好,如果杨小姐是天上月,她就是地上的萤火虫。杨小姐是灿烂的黄菊,她就是角落里的狗尾巴草。”
刘浺清怒道:“你家的才狗尾巴草,你们家所有女的全部都是狗尾巴草。”
赵平琴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无遗憾的说:“狗尾巴草可以任人践踏,没有人注意,不会有人移动,很可能自生自灭,或者自乐自逍遥。总好过被人赏来赏去甚至拿来祭奠先人吧?”
刘浺清吃了一惊:“祭奠先人?确实有这种可能,那就让她摔下去,不闻不问?”
小王爷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这么说我今天晚上并没有错待她。根本就不用为自己的行为愧疚,我后面就不应该一甩手跑掉了,怎么办呐?或许很多人都认为我和杨小姐是虚情假意了,其实我是很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