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不认识刘河清,加上来来往往的香客多得很,这种大型场合又没有什么限制,华国像这种比较庄严的场合男女大防没那么沉重,大都是上来干正经事的,大不了就是看看寺庙周围的风景,看一看放生池里的龟鱼和莲花,别的还有什么呢?
都是来给亡人超度舍食的,这种场合要是做下了什么高低事,可能一辈子不得翻身。
倒是她身边的银华,整个人紧绷了一下,甚至下意识的差点跪了下来,腿软了一下,初晴偏头看了她一眼,心照不宣的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回了西厢致远阁。
初晴先去老太太房里看了一眼,老太太还没回来,她便直接回了房,坐下来接了银华捧上来的一杯茶吃了,然后慢慢的把自己的鞋踢到楼板上,银华拿绣鞋给她穿上,又将鹿皮鞋拍了灰收拾在一边。
初晴与她说:“你去净一下手也来吃杯茶吧,我有事情要问你。”
银华应了一声,拿寺里的木盆打了水,仔细地搓了一下手,慢慢的拿布巾擦干,倒一杯刚沏的寺里供给的碧螺春吃了,再把杯子清过收拾了,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问:“小姐有什么话与婢子说?”
初晴一直看着她那优雅的动作和循序渐进的做事态度,本来是做细活的人,到了这里还不得不做些粗活,神情倒非常的坦然。
初晴笑问:“刚才在上石坎那地遇到的那主仆俩,是皇子与中官吧?他看起来岁数可不小了,看我那一眼仿佛我欠了他八万两银子似的,这人可真气人!”
银华低头声若蚊呐:“是二皇子南安王。”
初晴“嗤”一声:“怪不得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我,那满脸的鄙夷,也真是难为他了!他老成那个样子,怪不得嫌弃我!”
银华闷笑了一声,宫女一般是不会笑的,她们都有自己的职业讲究,除非是实在忍不住了。
初晴淡淡的说:“我看出来了,你喜欢他,长得黑帅黑帅的,这种人确实应该找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来,否则他一身的精神拿去干什么呢?”
银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小姐,婢子不敢,婢子没有。”
初晴盯着银华的脸看了半天,然后声音不大的说:“你起来吧,就算你有,别人也看不上,像你这么会做事的人,这种男人是不屑一顾,要那种什么都不会干的,站在路上要人搀扶那种才会让他心花怒放。”
银华不明所以,初晴与她说:“你去藏经楼给我借几本经书来,要有故事的那种,最好是那些士子文人写的,正儿八经的经典就罢了。”
银华欲言又止,初晴偏头看她,以眼询盘,她道:“那些文人写的都不正经,都是某某姑娘行了善事,最后得了好婚姻的,小姐将来要做贵人,可不能看这个。”
初晴自己低头想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不是嘛!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总不能这样痴痴的坐着,到晚上的时间还长呢,那些经典又不是我喜欢的东西,语言艰深且不说,都是些前后不通的句子,别说不想看,看了也无益。”
小团从外面笑嘻嘻的跑进来说:“晴小姐,我们家小姐请你去李子林里摘李子,说一文钱十个,绿莹莹的脆李,很是甜呢。”
初晴拒绝:“去与她说,我不想去,历来就不喜欢那个味道,再说那里面肯定乱哄哄的,我现在就不过去丢人现眼了。”
团子愣了愣张了张嘴,不过什么话也没有说的走了,银华有点忐忑的问:“那书还要不要借?”
初晴缓缓的摇摇头,从支起的窗口看着楼下菜地里一个40多岁的妇人在那里摘菜,摘的是豌豆苗,很是仔细的,每一棵都摘。
那妇人只在后面松松的绾了个随手髻,从后面能看到她一段细腻的颈项,腰身纤细,穿了一身烦麻千捶芽色袄裙,一看就出自书香门第。
初晴忍不住,就顺着走廊下了楼,这时姬小五与她们四嫂和姬竹秀正要出去,看见初晴下楼,一伙人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等着,竹秀还说:“刚才不是叫团子问过你了吗?你又说不出去,这会儿倒要叫我们等你了。”
初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下来到院子里走一走,真的不出去呢,我去看看那个人摘菜。”
小五乐不可支,竹秀“呸”了一声,她们几个人带着丫头出去了。
初晴走到那妇人身边,站在一边看她摘菜,妇人回头,讶笑了一声:“小姐不出去玩。”
初晴道:“没什么好玩的。我看夫人像是大家闺秀出身,怎的到这里来做了居士?若我所问有不当之处,请夫人见谅。”
夫人一笑,手边动并偶尔抬起头来看着她笑着说:“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我原是桂平州牧的原配夫人,他娶了一妾,爱宠致极,我膝下无子,只得一女,两年前嫁与平昌县令为妻,我夺休了夫君,自来与我女儿住一起,每年都来几个月,闲住一些日子,做一些轻松活计,反而也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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