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皇帝陛下和他次子的事情,早就已经成了皇家丑闻,只是因为姬初晴一家人远在西南,所以还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初晴才会老老实实的给刘河清写信。
当初刘河清收到信以后,一行一行的把所有的内容都看完了,撇着嘴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这姬家小婢子,亏她也好意思,我都不去她家了,她还一点都看不出来我不要她了!
真是麻木无知又无耻,以父母之命相要挟,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倒是写得一笔好字,十分的难为了她能如此的处心积虑!”
这些话姬初晴当然是不知道的,知道了肯定得气昏头,所以不知道也算是她的幸运。
但是她到了国公府以后很快就知道了,被赐婚给六皇子的人,不单是她一个,还有杨晚牧,是现在正在红得发紫的兵部尚书的亲妹妹。
皇帝陛下拼着与这个兵部尚书交恶的危险,把其最疼爱的妹妹变成了次妃,这也实在是太打击人了,可是兵部尚书虽有怨言,却毫无办法,完全推脱不得。
他总不可能对皇帝陛下说:“我妹妹一心一意的就想嫁给南安王,你这样做是错误的,恐怕将来要结出苦果。”
现在说什么都是找死,本来自己的妹妹喜欢那个人就不对,那人是除了太子之外最可能得到天下的人,性格凶悍,排兵布阵绝对是一把好手,本来陛下就怀疑他和那个人的关系,如果真的把亲妹子嫁给了人家,自己这个官就不要当了。
妹子是重要的,可是自己一家老小也是重要的,总不可能为了妹妹赔上一家的性命,能多活一天,当然要多活一天,不能为了别人的爱好葬送了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
杨明忍气吞声的接了这个圣旨,并且去劝叉脚舞手要闹一闹的南安王:“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对我妹妹的情意,我们都心领了,可是你仔细的想一想,我妹妹如果真的嫁给了你,我们怎么能够活命呢?请王爷三思,还是回封地去吧。”
南安王冷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难道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不可以光明正大的留下来吗?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皇后娘娘的爱子,怎么样娶走我的心上人?
我看他就是个贱人,总是见不得别人的好,现在不但抢走了我喜欢的姑娘,而且把我不要的破烂也给收了,早晚我要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让他尝一尝心大眼大的后果。”
这边姬初晴到了国公府,虽然底气不足,还是禀着官家小姐的行坐礼仪,规规矩矩的向所有的长辈和平辈献上自己的礼物,一个都不敢少。
老太太是一个瘦小干巴的女人,衣袍长长大大,深紫色的家常服,遮住了她一双颤微微的小脚,但是露在外面的鞋尖却吸引了姬初晴的目光。
从上一辈开始,女人们就不兴裹脚了,初晴的母亲就是一双天足,但也还算小巧,只有四寸半左右,这老太太的脚是真真正正的三寸金莲,初晴在路途之中给她做了一双鞋,插花精美,工艺绮丽。
送鞋的时候要连袜子,睡鞋,裹脚带子一起做,带子的尽头是美丽的绣花和流苏,这些东西非常的考验功力,一般人做起来都拼不起来,复杂的让人头晕眼花。
老太太对这个孙女有许多许多的不满,总觉得她就是个灾星,是个祸害,父母死了,二哥又疯了,大哥现在也干脆上不得台面,关起门来成了一个自闭的人,这小妮子虽然有些瘦骨嶙峋,但却活的好好的,这么长长远远的万里迢迢的路,也没有把她给累死了,真是让人感觉很晦气。
从头至尾老太太就没有对姬初晴说一句话,但是初晴还是非常恭敬的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老太太身边伺候的把礼物拿了过去。
老太太瞟了一眼,对初晴说:“虽然做的不错,也不算什么本事,现在的京城,小姑娘们已经不讲究这些了,琴棋书画才是正经,本来这些东西原本是青舍瓦楼的姑娘们卖弄的本事,不过现在转了个个儿,因为公子爷们都喜欢,现在人人都在学这些,你也将就着跟着家里的女先生们学一学?可别坠了姬家公候小姐的名声。”
她接过茶来饮了一口,又慢吞吞的说:“这里可比不得老家,无事不要轻易出门,把自己的房门给关好了,顺顺利利的嫁到王府里去,也算了了你父母的心事。
别再稀里糊涂的给别人写字,男女字纸不清这个事情你都不知道吗?就算是你大哥二哥不成器了,家里还有这么多男人,哪就轮到你在那里叫苦叫穷?丢人现眼的东西,让人心里发堵!下去吧,没事不用过来了,看见你我都不自在,烦人!”
姬初晴差点又哭了,可这是在别人的家里,她紧紧咬住了嘴唇,实在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忍了又忍,还是被数落了这么一大顿,没有了父母,难道都是自己的罪恶?
想不明白,那就不用想了,大伯母让自己的二女儿小五带着初晴去踏花阁,姬小五十分欢快的对她说:“你可不要再哭了,到时候老太太说你哭了不吉利,一个不高兴把你赶出去,到时只怕就真的是无家可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