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喜抱着膝盖坐在自己的那个“单间”的土炕上,此时脑子里依然回『荡』着顺王云玄毓最后抛给她的那句话:“我这个人特别喜欢那种随时能改变主意的人,我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候可是我要开价喽!”
她满脑子都是顺王那双看似揶揄实则阴鸷的眼睛,果然都是同宗血脉的兄弟啊,安王云玄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让人不怒自威的主儿,做事雷厉风行独断专权,这些年朝中并没有多少交好的同僚,而今这位顺王爷也是有一股子不可一世的傲慢,他与安王有些相似但又大不相同。
胡不喜心里一阵冷笑,那些外面传他不擅朝堂之事只是对“赚钱”感兴趣,可是如今细细想来大有玄机,他能从当朝权臣杜明之手里搞到那东西已经明他们之间不光是有交情的而且还是来往甚密的关系,而且刚刚还暗示倘若听从他就可以让自己立刻免于牢狱之灾,这云周府尹是个什么地方,虽品级不高可是直属刑部和吏部管辖,像这种人命案子一般都是要直接呈于刑部备案的,要想立刻释放一个杀人“嫌疑犯”没有那么容易的,这一切只能明他对这云周朝局各部各司一直都是非常关注的,且又擅长把玩官场权术暗里与那些权臣结交,并不是像他人嘴里的那般“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不食朝堂烟火”的顺王爷,恰恰明他实则是个懂得“韬光养晦”擅长“暗通曲款”伎俩的人物!
她将身前的那个布包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唉,这“七星珠算子”眼下成了烫手的山芋,本来要交给师傅完璧归赵,可是中间生了横节,安王那里还眼巴巴的等着她回去“交差”呢,这又被顺王盯上了,这可怎么好呢,当然在她心里始终有着要守护“七星珠算子”的打算,将来给谁再,但是绝不能在她手里随便拱手于人!
“啾啾,主人我回来了。”一只白团子从牢门的缝隙下伸着爪子不停的刨着土,是啊,那么肥硕的身体是钻不进这狭窄的门缝的。
“声点,别被人发现了啊!”胡不喜也过去帮着挖土。
不一会儿,连拖带拉的终于将那只胖子好歹给拽了进来,“呼呼,累死我了,你这最近几日在哪里又吃的滚圆滚圆的,若是以后再不控制食量,我怕是也带不动你了,只好不要你了!”胡不喜“恐吓”道。
“啾啾,是你的雷大哥塞了我好些吃食,是怕我饿瘦了怕你生气,不关我事!”雪尾在地上舒展着腰身使劲一个抖灵才将身上的灰土抖了个干净。
“咕咚”只见一只绿莹莹的瓶子从它的大尾巴里掉了下来。
“好样的,就是这个了!”胡不喜伸手捡起来在鼻尖微微一嗅,“果然是‘蝶圭’,好像浓度比一般她们用的还要浓烈些。”
“啾啾,求表扬,求奖励!”雪尾在地上开始肆意的跳来跳去。
切,还有自己邀功的呢,“好好,你这家伙快过来,”胡不喜眨眨眼朝雪尾伸手,只见雪尾乖乖的一跃而上稳稳的趴在了她的怀里,“我告诉你,隔壁有个姐姐在睡觉,你过去把她叫醒,如果醒了你就赶快闪人千万别叫牢头发现你哦!”胡不喜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
“干嘛把人家吵醒么,主人总是让我做这种坏事,我不高兴!”雪尾摇着尾巴耍着赖。
“这可不是‘坏事’,那个姐姐是救我们从这里出去的关键,等咱们从这里出去了,我带你去吃遍这云周王城的九大菜系,怎么样!”胡不喜扬着眉『毛』拿出了“杀手锏”。
看着雪尾开开心心的从刚刚挖的土炕中费力的挤了出去,胡不喜心里是一万个叹服,果然“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啊!
胡不喜心里想着如果春儿能够醒来着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须得有人去唤醒她,如果还是继续昏沉下去恐怕是不会醒了,虽然那个官差答应着火云雷会派人轮守那里,可是进了这府衙的大牢里还有谁再去关心一个死人呢!
雪尾如法炮制的进到了隔壁的牢房里,果然牢房的土炕上躺着一个姑娘,它一跃跳上了土炕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看了一遍,睡得还像还真沉呢。
外面暮『色』已然漫上了半边,雪尾累的伸着舌头气喘吁吁的累瘫在春儿的身边,哪,这姑娘睡的也未免太沉了吧,俺这又是跳又是拽又是挠的都不见有半分动静,怕是个死人吧!
死人?!雪尾浑身一个激灵,刚刚还坐在炕上这猛的一下子跳将了起来,它慢慢的走到春儿的脑袋前,屏住呼吸伏耳听去,嗯?好像有呼吸的,难道是昏『迷』了?叫它怎么唤醒啊,真麻烦!
“等咱们从这里出去了,我带你去吃遍这云周王城的九大菜系……”似乎半空中始终飘着主饶这句话,雪尾一时抖擞了精神睁圆了双眼呲牙道:“今儿就让你看看俺的真本领吧!”
府衙牢头的房间,两个身穿着府衙差服的两个中年男子在屋里正吃酒,“牢头儿,刚刚走的那位老爷是谁啊?好大的架势啊,连咱们的侍卫都退出了院子外守着,什么来头啊?”一个年轻些的差役道。
这牢头儿抬头盯了他一眼道:“不该打听的就别瞎打听,有的吃有的喝管好自己的嘴和眼,别『操』心其他的!”
“我这不是好奇么,今日咱们这大牢可真是热闹,下午押送了一个白面少年听是哪什么苑秀馆的‘头牌’好像还有些背景的呢,接着又送进来一个死人还特地都安排在一处,我干了十几年可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啊,咱们府尹大老爷不知道是要交什么运了呢!”差役没头没脑的嘟囔着。
“嗨,少见多怪的!今儿安排你去值守,你子吃饱了就赶紧去巡视一遍,关照归关照,也得做个样子给别人看看,省得那帮猴崽子在背后琐碎我偏心!”牢头儿没好气的道。
“放心吧,我这就去看看,这外头那样冷么,能有什么事?”差役一脸的不耐烦披上外衣拿着一只油灯便出去了。
夜风呼啸,这府衙的牢狱呈回字形走廊,那冷风顺着巷道就刮了过来,那差役缩头缩脑的提着油灯一间一间的查看着,正转到了那几间单独的牢房时么,他啐了一口自言自语的了声:“晦气!”正想转身绕回去,突然眼角余光看到牢房的窗子里映着一片蓝莹莹的光束,不禁停了脚步回身悄悄探头看了过去。
“妈呀!鬼啊!”东风带着嚎声刮遍了了整个府衙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