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听胡不喜如此心里稍稍落定,本来还想着万一那火云雷有所阻挡甚是不好办如今看倒是这少年公子与自己有了方便的,于是自己也得见好就收便客气道:“好,美苒公子要去哪里?我等一并前去。”
“去‘红袖寨春儿那里,我要去看看那个丫头!”胡不喜着便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胡星屿,胡星屿心下会意便悄悄的退后去了苑秀馆。
“嗯,这个没问题,那就走吧!”官差点头道。
于婆子跟凤鸣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做声,凤鸣暗想不知那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她声跟于婆子了几句,那于婆子带着人先他们回了“红袖毡。
胡不喜他们跟着官差踏进了“红袖毡的后院一处下饶住所,院内鸦雀无声,只见一间低矮的房屋的大门上已贴了白纸,从屋子里往外飘着些纸烛的烟熏气。
她一进去便看见在屋子正中间摆着一架木头床上面铺着草席,而那春儿的身上盖着一层白『色』粗麻布孤苦凄楚的躺在那里,除了前头放了一个烧纸的火盆和几摞黄纸,火盆里零星的迸着残余的火点子便再无其他。
胡不喜站在火盆前微微闭了闭眼心里祷告了一番便继续走上前来至那春儿的身前,她定定的看了一会子伸手就要揭去那头上的遮布。
就听后面有人立即叫道:“住手!”
胡不喜停在半空中的手一顿便问道:“我想看看她,有何不可?”
只见凤鸣杏眼一睁急『色』道:“当然不可,人都已经去了且已经入殓,难道还要让亡灵不安么?!”
“是,是啊,官差大人,仵作查验完,那丫头的尸身就让人穿戴好入了殓,这不合规矩啊!”于婆子也帮衬道。
“真是笑话,给人家盖了一层薄布就是入殓了,可怜这个丫头了!”胡不喜讥讽着。
只见于婆子示意两个丫头上前想去阻挡胡不喜,谁知她们还没走到她身边便撞上一堵高大结实的“墙壁”,火云雷环臂在胸阴沉着脸并未发出一句话就已经吓退了她们,连旁边的几个官差也是一鼻子灰灰的只当没看见。
凤鸣顿时恼怒,她睨着胡不喜厉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口中口口声声是被我‘毒杀’的那个丫头应该不过分吧,至少我要知道我‘杀’的是谁啊?万一是你们故弄玄虚的弄了一具假尸体来糊弄官差大人呢?!”胡不喜反问道。
“哼,简直荒唐!”凤鸣脸上已经扭曲起来:“竟敢口出狂言连官差大人也怀疑吗?!”完她斜眼瞄了几眼那几个官差。
“随你在这里挑拨好了,公道自在人心!”胡不喜对她的挑衅不屑一顾。
“你!”凤鸣气结,眼看着胡不喜如此猖狂,而那几个官差只是充耳不闻,看样子都是惧怕那位官职四品的安王府火云侍卫了。
“好了,这里不宜人多,闲杂热都散开吧,让她看看也无妨,只是别耽搁太久。”那带头的官差发了话挥了一挥手,那于婆子便带着丫头们怏怏的离开了。
胡不喜回身稳了稳便伸手揭开了春儿头上的遮布『露』出她的脸儿来,只见春儿脸上两颊微微泛着红血丝,眉心中间却是乌青一片,奇怪,如果是中了“蝶圭”的毒这面上的红血丝早就该是跟眉心处一般变成乌青紫涨起来,难道……
“你们是何时发现春儿出事的?”胡不喜问道。
那几个官差停滞一下便问道:“凤鸣姑娘报案是午间了,具体时间仵作验过后基本就是午时左右。”
胡不喜想了想便对火云雷声道:“雷大哥,帮我个忙。”着便附耳声着。
“官差大人,我们借一步话!”火云雷语气十分客气的对那几个官差道邀着他们走了出房间。
凤鸣看着他们走出去不知道要些什么,她移步走到胡不喜面前:“如今人你也看过了,死心了吧!”
胡不喜看着她嘴角一抿:“我实在想不通,早上看你还是梨花带雨的那般惹人怜我差点动了恻隐之心,这会子竟这样咄咄『逼』人,你这般陷害我究竟为何?难道只为了妙妙的事?”
“为何?因为你该死!如果不是你,‘梅官儿’就不会死的!都是因为他不愿意让你去死!都是因为你!”凤鸣几乎贴着她道,字里行间都带着憎恨,此时这才是正真的她。
“你这个疯子!你可知道明珠是为了你才死的,为了让你能从妙妙那件事上全身而退,他揽下了所有的罪责!”胡不喜凌眼生怒,自己原猜的没错,明珠之所以走到这一步是被生生『逼』的,她先『逼』她陷害妙妙,而后自己知道她的阴谋又『逼』明珠替她除掉自己,可是明珠无法再做违背良心的事了,但是又不能看着她这样错下去,唯有求死来解脱他自己和超脱凤鸣。
只听胡不喜缓缓的又道:“那日台上原本是我来做那‘女散花’的表演,可明珠偏偏替我上了,我开始还觉得他是为了让你看到他的死让你知错而悔,可现在我才明白,那根绑在他身上断掉的绸带,是你早就示意让明珠去做的手脚,是让我出了意外死在台上对么?!只是你万万没想到,明珠宁可自己死也不再帮你做下这伤害理之事!”
“是与不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的结果从来都是注定的!我仍然有的是手段让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她双眼似乎要迸出火焰来,只是嘴角上仍挂着淡淡的笑。
“你到如今都不知悔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明珠!他白白替你用尽了心思!”胡不喜心下一片寒凉。
“休要再提他!他的死正是因为他的无能,不过我也正是为了他,才要你去陪他一起去,省的黄泉路上太孤单!”凤鸣眼里窝着诡异的冷笑。
“所以你就设计害了这个丫头春儿,然后再嫁祸到我的身上,对么?”胡不喜复又走至春儿的身边。
“怪只怪她知道的太多,那日我跟‘梅官儿’的话都被这丫头听了去,我本想多给她些好处便罢了,可是我想人『性』本贪,她既然收了你的东西保不齐哪就出卖了我,还是一了百聊最好,人死如灯灭什么也就不存在了。”她风轻云淡的道。
胡不喜伸手将那曾白『色』遮布慢慢的又放回春儿的头上,嘴角却漫上一层不易察觉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