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丹姐……”云岚竭力想调和室内的低气压,但是夏雨丹闭上了眼睛,“我好累,想休息一下,你不用管我了。-- --”
云岚看到夏雨丹的脸上一片麻木冰冷之色,哀莫大于心死,此刻,她已经心如死灰了吧?云岚满腹恻然的走出夏雨丹的房间,轻轻带上房门,看到斜对面庄蔓菁的房门紧闭,蔓菁今晚怕是又回不来了。云岚感觉到那始终彻骨彻心的疼痛,为什么身边的好友一个个都遭遇了不幸,她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发呆,心头各种纷杂的思想已经合而为一,像山谷中的回音般反复撞击的响着:“命运!命运!命运!……”
云岚将夏雨丹收到邮件的事情告诉了孙栎鑫,孙栎鑫怀疑,邮件是凶手发来的。但是夏雨丹的电子信箱在昨夜被人侵入删除了那封邮件,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寻找薛璐一直没有任何结果,没有找到她的其他住所,香榭丽舍别墅区内没有再出现过她的身影,也没有查找到她离开滨海市的有关记录,此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踪无迹。滨海市公安局决定发布寻人启事,发动全城力量寻找薛璐。
两天后,滨海市公安局来了一位尼姑,是滨海市郊一座尼姑庵紫竹庵的住持,法号静安。
“我看到张贴的寻人启事,你们要找的薛璐,一个月前已经去世了”,静安的话让所有人都懵了,个个哑口无言。
静安看到众人极度惊讶的表情,叹口气后继续往下说:“大概在半年前,薛璐来到我们紫竹庵,要求剃度出家。她说自己罪孽深重,所以上天要惩罚她,让她患了乳腺癌,她想用残余的那一点时间潜心修佛。”
“她得了病,没有住院治疗,却选择出家修佛吗?”孙栎鑫难以理解。
“是的”,静安点头,“当时乳腺癌已经到了晚期,薛璐坚持认为这是报应,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所以她将所有的财产都捐给了寺庙,一直到去世,也没有离开过紫竹庵。后期癌细胞严重扩散,她只能坐在轮椅上,最后时常陷入昏迷中,是睡着走的。”
孙栎鑫询问:“薛璐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罪孽深重?”
静安说:“去年初,她为了给母亲治病,收了一笔不义之财,却因此害死了对她有知遇之恩的上司,这件事让她一直活在愧疚当中。后来她去了别的城市,虽然投资理财赚了不少钱,日子却过得很不是滋味。不久后,薛璐被查出患有乳腺癌,从那时起,她就想用余生赎罪。她四处打探,寻找上司的家人,想要作出补偿。”
“找到了吗?”孙栎鑫急切追问。
“好像是找到了,她了却了心愿后,才出家为尼的”,静安回答。
“薛璐出家后,有什么人去探望过她吗?”孙栎鑫又问。
静安想了许久,“有一次,我见到她的房间里有一个年轻女孩,正在帮她修理电脑”。
“修理电脑?那女孩长什么样?”孙栎鑫猛然想起了入侵段辉电脑的黑客,脑中有迷雾渐渐散开来,透射出一丝亮光。
“只看到背影,梳着马尾辫,像个学生”,静安说。
“那女孩是一头金色卷发吗?”小张补充提问。
“不是,是乌黑的直发”,静安很肯定地说。
经过查证,薛璐的确在一个月前已经死亡。那么出现在香榭丽舍别墅区的薛璐,显然是冒充的。由于邓明磊很少提及老家的家人,海悦集团内没有人知道,他除了妻儿之外还有什么亲人。刑侦大队于是派出调查小组前往邓明磊的老家,全面调查他的亲属关系。
另一方面,孙栎鑫再度审问黎世鹏。他将去年的那份报纸放到了黎世鹏面前的桌上。“说吧,这篇报道的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孙栎鑫的语气透着威严,“你们报社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如果你再不把真相说出来,下一个被害的,就是你了。”
黎世鹏的脸部肌肉剧烈抽搐着,这些天来,他的精神已近乎崩溃。“我说,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他哑着嗓子,说出了那个惊人秘闻:
黎世鹏是在一次酒会上与邓明磊和凌艳萦夫妇相识的,之后凌艳萦就对他特别留意,经常找各种借口给他打电话。当时凌艳萦告诉黎世鹏,他们夫妇二人的关系很不好,长期处于冷战状态,儿子才刚出生,邓明磊就提出离婚,还要争取儿子的抚养权。
凌艳萦虽然是凌海波的女儿,但不知为什么,凌海波对女婿邓明磊的感情更胜女儿,不仅支持他们离婚,而且完全站在女婿那一边。凌艳萦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也为了报复邓明磊,便想出了一个让邓明磊身败名裂的计谋。待他名声扫地后,即便再提出离婚,凌艳萦作为无过错方也有权请求损害赔偿。她承诺事成之后,会支付黎世鹏一笔相当可观的报酬。
再三权衡之后,在正义和金钱之间,黎世鹏选择了金钱。他挑中了来自农村,家境贫困的要闻中心主任段辉,还有段辉的铁哥们、编辑谢绍斌,凌艳萦则亲自做通了邓明磊秘书薛璐的工作,于是几个人联合起来,自编自演,策划了那篇震惊全市的报道。而在这桩阴谋中,夏雨丹和邓宇这两个到现场采访报道的人却是毫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