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王就是逐日王,他看出了我们的企图,必须派人接应芈阗。”
肉身傀儡已经将整个河岸占领,出兵接应谈何容易,除非从水路出兵。
苏浪急令公府越出兵驰援,三十艘战舰向河岸靠拢,距离岸边还有一里多地的时候,一支蛮人仆从军忽然自队伍里杀出,冲着水面上的舰只疯狂地放起箭来。
箭如雨下,坐镇指挥的公府越一个不提防中箭倒地,几名卫士赶紧将他救入船舱。
“箭上有毒,”
蛮人使用的箭矢竟然是被毒药泡过的,公府越只觉得头晕目眩,连声道:“快,快,扶我起来,不惜一切代价。驰援,驰援……”
毒气攻心,公府越昏死过去。
芈阗登上土坡,遥见蛮人正拼命向水边运动,前方战事异常激烈。
他厉声大叫道:“快撤,快撤!”
芈阗知道若是他靠向水边,公府越一定会拼命向他靠拢,那么在蛮人的箭雨侵袭下损失必定极大,甚至还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他现在被重重围困,能不能杀到岸边,连他自己也没有信心。
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让他们再来冒险了。
所以他选择了撤退,他希望船上人能死心,不要再来救他,留得青山在,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于是芈阗冲着舰船厉声大呼道:“公府越,我——“
这成了他最后的遗言,一支毒箭穿透他的喉咙,他仰面倒下,再没有起来。
黑压压,黏稠的人群里冒出了一股白烟。
这是约定的信号,示意苏浪可以引动天雷地火了。
这股烟火本应该出现在水面上,至少是岸边,但此刻他们距离岸边还有两里地。
衣桐满眼是泪,不忍再看下去,苏浪淡定地说道:“下令,各部撤离。”
命令下去,各部坚决执行。
“准备引动天雷地火。“
命令下去,也得到了最坚决的执行。
“开始。”
天雷自天而降,完美地落在预定地点,引动来自地狱之火。
方圆三里之内一片火海,炙热的光逼退了试图赶来增援的怨灵骑兵、血灵和傀聻。
“我们中计了!”
邬天佑气急败坏,因为扭曲而撕裂的脸部伤口,正在汩汩流血。
“我们上当了,我们在算计他们,他们也在算计我们。一支怨灵骑兵绕过无名山直奔南海城去了,目标是城东码头。”
邬天佑在地上画出战场形势图。
“这么久,城里应该撤退的差不多了。”
“妇孺老弱是撤的差不多了,但几千圣音、妙音们还滞留城中没走。”
“我艹的,他们还赖在城里干嘛?”
“船只有限,他们自愿留下让妇孺先走,他们说他们诚心的祷告会唤来光明。”
“鬼扯,他们若能唤回光明,我就能请下天神了。”
众人争论时,苏浪紧盯着那副图,忽然用手在怨灵的进兵路线上用力一切:“衣桐率部立即横切过去,务必阻遏骑兵南下。”
他又下令道:“水师立即顺流向南,在老鳖湾登陆,翼护南海城。告诉公府越,只要有一个圣音(音)没有撤离,就不能撤退,哪怕全军覆没。”
水师副将眼含热泪,一句话没说,领命而去。
“这不公平,为什么?”芈俊阳抗声道。
“执行命令吧,兄弟。”司空百岁朝他眨眨眼。
苏浪没有多做解释,他最后喊道:“整备兵马,随我与逐日王决战!”
逐日王既然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谋,一切就都摊在了桌面上,他现在是要尽力拖延逐日王的进军速度,掩护城里的撤退。而对手一定会发出雷霆一击,掐断水路,将南海城逼入绝境。
衣桐率部西进将南下的怨灵骑兵拦腰切成两段,却再也组织不起第二次进攻,她的兵马损失殆尽,甚至自己也浑身是伤。她锻身有成,虽不致命,却也心惊胆寒。
公府越已经醒转,得知芈阗主动放弃与他会合并引发天雷地火,不觉抹了一把眼泪,他扶剑坐在船头,指挥大队顺流而下,去执行新的使命。
在老鳖湾阻击南下骑兵,他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但多坚持一刻钟也是好的。
苏浪的大队赶在怨灵骑兵清醒过来之前杀到战场,他们的兵马歩骑各一半,乃是由五军拼凑起来,而对手的怨灵却是清一色的精装骑兵,这种骑兵介于轻骑兵和重骑兵之间,既有轻骑兵的灵活机动,又有重甲骑兵强悍无比的战场冲击力。
供养这样一支骑兵耗费极大,即便是“财大气粗”的灵帝也只编练了三万人。个个是心肝宝贝,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拿出来使用,而一旦出手,便是风云变色的雷霆一击。
逐日王对局势的把控极准,他完全没有把苏浪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只有南海城,堵死了城东水路,南海城就是囊中之物,早晚为他所擒,反之就是纵虎归山,留有无穷无尽的后患。身为高级将领,他的目光早已穿透战场上的一时得失,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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