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内的两个女人,面对面形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气场。
福晋虽疑惑颇深,却维持着她该有的体面,倚靠在床头不急不躁地等着云惠的下文。
云惠那只搁在圈椅扶手上的腿摇来晃去还不够,还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我与李氏之间的那些积怨,福晋不是都清楚的很?”
“你...不是来为李氏求情的?”
“我...这张脸长得很善良?”斜睨了福晋一眼,云惠又自顾自地玩指甲。
福晋最厌恶的就是她这副自视清高的姿态,仿若世间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对比之下,自己就像在红尘俗世中摸爬滚打的痴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
“你究竟想如何?”
“嗯?福晋说笑了,当真我想如何就如何?”
“......你休想!”
“福晋何不趁机要了李氏的狗命!如此一来,我对胖丫一家也算有个交代了。”
云惠说笑间又带几分认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福晋的眉头皱的更深:“你当真要李氏死?”
“求之不得!~”
“......”
“不过福晋,我对你挺失望的。”
“......???”
“你就这么点手段?”
“此话何意?”
“李氏身上一搜便搜到了夹竹桃,福晋真是料事如神啊...嗯?”
“你亲眼所见,还能作假?”
“眼见为实这种戏码,骗骗次子那种三岁的毛孩子还行...唉,我倒是也想做个三岁的毛孩子,可是怎么办?民女做不到啊...”
云惠那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的福晋手直痒,特想撕破她那张倾世绝美的面皮。
“那你想...如何?”
这话一问出,云惠打了一个响指看向窗外:“呀,这二十九的太阳倒是比月亮圆。”
方才云惠只是在试探福晋,她也只有五分的猜忌罢了。
纯粹是钻了牛角尖儿,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福晋既已人赃并获,捏死李氏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这只蚂蚁捏死了,还会有更多的新蚂蚁,福晋何不留着这只旧蚂蚁为你所用?”
“呵...”话说到这个份上,福晋也算明白过来了。
云惠不过是与她绕了个弯子,化被动为主动了而已,从始至终她的目的都是要留李氏一命。
“如今次子与李氏已离心,福晋为何不将其视如己出,还可在下月的长子生辰宴上让外人看看您这个福晋多么贤惠。”
“呵,你倒是为本福晋谋划得周全。”
嬷嬷告诉过她,诛人最狠的法子便是诛心。
李氏敢动她晖儿,就必须要尝尝这种被诛心的滋味儿,她当初有多患得患失,就定要千百倍的还给李氏。
她一直都知道云惠并非善类,却没想到她比自己还要更狠...
她这是要让李氏一辈子都活在人间地狱。
见福晋上了道,云惠起身撑了撑懒腰,打了个哈欠就往外走。
临门一脚停顿了一下,转头对福晋打了个响指:“所幸风寒之事虚惊一场,想必福晋定会做好善后,东西我已收拾好,明儿一早就离府!~”
“呵,慢走不送!~”
“那是,岂敢劳福晋您这个病人相送!~这风寒虽不会再恶化,但想痊愈也需费些时日调理。”
“那你何不调理好本福晋和次子再走?”
“嗯...也并非不可。”云惠状似为难:“若福晋肯出每日三十两金子的诊费,云惠倒是能令福晋半月便痊愈!”说完还不忘双眼冒金光地瞧着她。
“......”福晋差点没气吐血。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
真是浪费了她那张绝世美颜!
“如今刚未时,福晋还可再考虑几个时辰,民女先告退。”
当云惠消失之际,福晋胡乱扯了个方枕就朝门口狠狠砸了出去。
......
云惠那边可逍遥自在多了,她哪也不去就守在次子床边。
期间听说李氏被放了出来,但又被回府后的四爷关进了她那冷清的院子。
至于福晋在中间如何周旋的,云惠一概不闻不问。
许是四爷对她的医术颇为认可,来瞧了一眼次子便又走了。
而云惠则整整守了一夜。
刚刚子时,也就是刚过了十二点,刚过完二月二十九的最后一个时辰,刚进入三月的第一个时辰...
云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试探次子的鼻息。
几息过后,心里按捺不住的狂喜,抓着月半的手就往次子的鼻下送去。
几息后迫不及待地问月半:“他可是还活着?”
“回主子,次子好好的啊...”
云惠惊喜地抓着她继续问:“好好的,就是还活着对不对?”
“活着,活得好好的...”
“哈哈,活着,活得好好的!活得好好的!好好的...”
瞧云惠喜极而泣,月半头一次不懂她了,月巴也是一脸懵...次子好好地活着有什么可惊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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