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只知,东耳房的床榻与胤禛寝殿的一模一样,且处同一位置,仅隔一墙相靠。
可她却不知...
她苦苦等待的爷,此刻正躺在那镂空雕刻的床榻上。
他轻轻按了一下暗钮,那面墙便悄无声息地向降下了地面...云惠寝室的一切展现在他面前,他才轻勾起唇角叹了口气。
......
二月二十二
宋氏被送上小汤山,刚好巳时。
云惠和云中君等人正在北边忙着测量,规划建手术室的事儿。
月巴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主子,宋格格来了!”
“宋姐姐来了?”
见月巴连连点头,云惠喜出望外,抬脚就往回跑。忽地意识到大家还在忙,她怎么能先走,又跑回来不好意思的与大伙儿交代了一番。
宋氏被月半请进竹院并未进屋,而是被院子里的一大堆陶筒吸引了去。
正在月半给宋氏讲解之时,云惠从外面跑了进来:“宋姐姐!”
宋氏一回头。
云惠乌黑亮顺的长发并未盘发髻,而是用白色的丝带随意挽了几下,垂在身后随她而动。
依旧一身白衣轻挂在身,又似乎与之前她所穿的有所不同...哦,对了!衣衫更薄了些,更将她衬托得不似红尘之人。
好似一个仙子贪玩下凡,不过是在这人间暂留,却要历经万千沧桑。
见她右脸上那道伤口,她就心疼。
不过,她更高兴。
为云惠高兴。
她终于看到了一个身心自在的云惠。
她终于看到了一个从世俗手中挣脱的女子。
日后留疤又如何?
不要随便嘲笑别人的疤,因为那是你没有经历过的伤,也是你不曾逃过的劫。
待云惠来到身前,有股淡淡的牡丹花香萦绕在空中,十分喜人。闻香寻去,才发现原来是从云惠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惠儿是用了什么香粉,如此清香?”
“啊?我没用香粉啊...”
月半轻笑一声:“回宋格格,我们主子从不用香粉。是奴婢在为主子洗衣时,用了洗衣香。”
“哦~~”云惠也反应了过来:“姐姐欢喜,日后也用上便是。就是用牡丹皮、甘松制成的药末,在最后漂洗之时加入,便会带有一股自然清香。”
“那我可要试上一试了~”
云惠笑盈盈地缠上宋氏的手臂,抱着直撒娇:“是是是,姐姐想怎样便怎样。”
宋氏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眉心:“你变了!”
“那是变好还是变坏了?”
“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了!”
“......”云惠听后愣了片刻,倏地就红了眼眶,她欣喜哽咽:“就知姐姐懂我。”
宋氏心疼地看着她脸上的伤口,只敢细瞧不敢触碰:“是不是很疼?”
“嗯!疼,好疼好疼好疼疼。”
宋氏眉心深深皱起,语气中满满地担忧:“可有用最好的药?若缺什么,我——”
“用了用了,姐姐莫急,你忘了我自个儿可就是大夫!”
“大夫又怎样,我瞧这伤口怎的都不见好?”
“呃...”这个一言难尽啊...
月半算看出来了,如今也只有宋格格能降住她家主子:“格格可得管管我们主子,那伤口本就痊愈得很慢,主子还老往北边的温泉跑,热气一蒸,伤口想快点好都难!”
她这一秃噜嘴,云惠拦都拦不住。
只能讪讪地对着宋氏笑...
她哪有时间矫情啊?
前日给云苏检查了一遍,做手术的事儿迫在眉睫!建手术室的事儿还不够她忙的呢。
“姐姐,我真的自有分寸。”
“嗯,有分寸便好,我相信以你那高超的医术定不会留下一丁点儿疤的!”
得~~激将法都用上了...
她还能说啥?
“是是是,姐姐说留不下,我便不让它留下。”
宋氏这一来,她们几人说说闹闹地甚是开心,整个院子都能听到云惠那完全放开自我的魔性笑声。
笑声直到未时末才突然安静了下来。
因为她此时正在竹屋中的温泉里盘腿而坐,双手自然垂膝,带着宋氏体验冥想。
天然的汤池,咸味中夹杂点硫磺的气味。泡在里面,神清气爽,全身如情人的香吻一样细腻,闭上眼睛,尽情享受天然的舒服亲切之感,让人忘却凡尘往事。
心中无物,心中无我。
倾听泉水、竹叶与岩石之间的嬉戏,放飞自己的心灵、放松身心、全然置身于大自然的怀抱之中,尽情地感受着原汤沐浴的诸多乐趣。
细想芳华,洗尽人世烦嚣。
她已经很幸运了。
在滚滚红尘中,有多少人能够为自己松一下绑,犒劳自己,清理自己的心灵。
人生短短的时光,在努力之余,也要懂得自我放松,自我调节,偶尔也给心灵放个假,接受清风的洗礼和阳光的抚慰。
冥想间,云惠突然想到一个人。
这是一个与爱迪生相媲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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