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幸福是最简单的事儿。
长大后,简单是最幸福的事儿。
看次子和李氏便是最直接的写照。
李氏终于不在无动于衷,主动接过药去给次子喂食,云惠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日后有何事可去找我,我就先——”
“有何事?”
低沉的嗓音传来,李氏的身子一抖瞬间僵硬不敢动弹。屋内一瞬静谧,无人应答。
“还需本贝勒再问一遍?”
这一句问完,李氏彻底将勺子里的汤药抖在了被褥上。见侧福晋似要哭了一般,次子弱弱地问了一句:“阿玛是来陪昐儿玩耍的吗?”惨白的小脸笑得人心抽着疼。
胤禛几步上前,李氏赶忙起身又低头行礼:“妾给爷请安,爷吉祥。”
“罢了。”从李氏手中接过汤药,亲自喂到次子嘴边又问:“怎的这个时辰用药?”
“......”李氏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地看向云惠。
收到李氏求助的眼神,云惠也是气笑了。你敢做怎么不敢说!可怜次子才三岁,卧病在床还要替你遮掩:“回四爷,民女今儿来为次子诊查便更换了一副汤药。”
“可是有不妥之处?”
云惠违心地回答:“并无大碍。”
“那怎的拖延至今还未痊愈?”
云惠再打掩护:“先前的药与次子有些相冲,今儿换药后很快就能痊愈了。”
“几日?”
“七日。”
“若没痊愈呢?”
“任四爷处置。”
李氏听得心惊肉跳,月半和月巴两个丫鬟也为主子不平,要不是月巴被拉着,她定直接将李氏的所作所为捅出来。
“苏培盛。”
“奴才在。”
“将次子送去云惠那。”
“啊?”云惠一时不明白,这狗男人什么脑回路,连忙阻止:“不行不行!病人怎么能随便移动!我一个大活人,每日多来两趟便是。”
旁边的李氏直接吓傻了。
“四爷,这真不合适,次子如今虽好了一半,也经不起折腾啊!”
“你不是还要出府?”胤禛一挥手,苏培盛退了下去。
“这...”让她情何以堪,她还以为李氏这事儿包不住了呢,感情这狗男人在这等着她,她也只能肉疼的回:“大不了晚几日出府。”
“甚好。”
甚好?她的肾很不好...
胤禛也就坐了一炷香的时间,与次子说笑了一番便走了。期间他和次子都说了什么,云惠一概不知也不在意,她只觉全身都疼...李氏也两眼一抹黑,她到现在还缓不过来。
“吖!侧福晋,您的手指流血了!”丫鬟惊呼一声,那二人才回魂。
云惠看了一眼指甲掰断、狼狈不堪的李氏,内心叹息:算了,就当为她烧砖,给自己铺路了。
......
李氏院里的一举一动先传给了嬷嬷,嬷嬷又回禀给了福晋。不料福晋听后居然一点动怒的颜色都无,令嬷嬷思绪万千。
顿了好久,才听见福晋长出一口气:“我倒是小看了她。”
嬷嬷不知该怎么答就低头听着。
“也罢,来日方长。那百年野山参爷可给李氏拿去了?”
“回福晋,主子爷并未赏给那李氏。”
“甚好,我的东西,迟早还得回到我这。人也好,东西也罢。”她声音越说越低,嬷嬷没听清后面是说了什么,也没胆子问。
双臂抱紧,她只能自己安抚自己。
不是所有委屈,都有人懂;不是所有心事,都要人听。有些事只能自己懂,有些话也只能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