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贵妃吓得头发和衣服一团凌乱,被几个宫女搀扶起来,“长公主息怒,这绝不是嫔妾的主意啊!”
她以帕掩面,哭得梨花带雨。
若不是陛下所托,她岂肯来得罪大长公主,她自家小弟还被眀玄逼得逃出京城,亲爹也气病了,都无可奈何,她找谁说理去!
“哼。”
夏濡看着她冷笑,“我可不是我那皇帝侄子,你在我这里哭没用!叫陛下来见我,我家阿沅的婚事只能我说了算!”
“陛下身患恶疾,如何来见长公主!”
吴贵妃哭道。
夏濡收起剑,唤人守住寝殿,“那便等陛下痊愈再议此事,退下。”
“长公主!长公主!”吴贵妃扑上去拦住她,跪在地上,“长公主留步,还请听嫔妾把话说完。”
“有何好说!”
夏濡低声厉喝,叫她女儿去拖住眀玄,若是事成杀得了大司马,阿沅的名声也已经毁了,岂不是得跟着倒霉。
若事不成则更糟,明公那个贼臣断不会给她们母女留半条活路!
“长公主!”
吴贵妃不肯起身,叫左右宫人拿了一只锦盒上前,亲自举过头顶呈在夏濡跟前,“长公主请看,嫔妾此番前来,确实为陛下所托!”
夏濡低头看去,锦盒里赫然躺着传国玉玺,惊讶地愣在原地。
“陛下还让嫔妾传话,侄儿无能,不能一人保得夏朝江山,但求姑姑相助,不管大事成否,愿以传国玉玺相托!”
吴贵妃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寝殿上下鸦雀无声,只剩下她的啜泣。
又是传国玉玺又是姑侄亲情,小皇帝这一手实在太收买人心。
夏濡怔了良久,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打算如何拖住那贼子。”
吴贵妃道:“大司马之子好色,人尽皆知,若能以阿沅的名义将他诱来偏殿,伺机擒住,陛下再于前殿制住大司马,便可事半功倍!”
“他身边有人保护,武功也不弱,如何能擒住。”夏濡面色凝重。
“长公主。”
吴贵妃却忽然压低了声音,“长公主可听说过一位江湖高手?”
夏濡看向她,吴贵妃重重地抓住她的手,“天工鬼手金玉司!”
春光煦暖,张叁和李肆正在云想楼里听小娘子唱曲儿,忽然有人进来通报,给他们递了一把狗粮。
“是小姑奶奶!”
二人来不及穿鞋,匆匆跑了出去。
闻玉正蹲在楼底下看花灯,烧饼在她身旁打了个哈欠,张叁李肆赶上前,一面把鞋穿好一面问道:“小妹子,你怎么来了?”
闻玉没回答,只盯着红绫招展的云想楼看,“这地方好漂亮。”
张叁忙挡住她,“咱换个地方说话,换个地方。”
走到另一头街心上,李肆给闻玉买了一只柴火烧猪蹄,自己也蹲在街边吃了起来,张叁嫌猪蹄不文雅,掂着扇子独自站在一旁。
“我说小妹子。”
张叁看着二人道:“你今儿叫我们出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蹭小李一根猪蹄子吃吧?”
刚刚他在云想楼连小娘子的手都没摸够,闻玉有要紧事还好,不然他可就太亏了。
“哪儿的话?”李肆吃的可香,“猪蹄子怎么了,小妹子找咱们玩儿是信任咱们,眀玄又进宫去了,她不找咱们玩找谁玩儿。”
“话是这么说。”张叁拣了个地方坐下,没再反驳。
闻玉抬起头道:“吃完这根猪蹄,我们去干一件大事。”
李肆嚼了嚼嘴里的味儿,没弄明白,“什么大事儿?”
张叁也疑惑地看着闻玉。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闻玉咬下最后一口小猪蹄。
本以为闻玉顶破天就是京城里四处逛逛,张叁李肆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小姑奶奶给他俩弄了身行头后,闷声不响地……
把郝废物给抢了。
当时他们仨穿着夜行衣出现在郝废物跟前时,那厮吓得当即晕厥了过去。
随后闻玉便叫张叁李肆把他捆起来,制定了一系列周密的计划,“我们的宗旨是只图财,不害命,明白吗?”
李肆有点儿懵,他觉得这像土匪行径,不禁问道:“咱抢他干啥?”
“为了开宗立派。”
闻玉简单有力地答道。
京城里实在太无聊了,她打算接着完成师父生前的遗愿,为天剑一门开个宗立个派什么的。
这件事相当花银子,闻玉深有体会,十三年前她攒了十年也没能攒够银子。
后来她死了那笔银子也不知去向,现在又要从头开始攒,任务还是很艰巨的,所以京城里这些富得流油的小肥羊,绝对不能放过!
“可惜那个吴用跑了,要不然又是一笔……”
闻玉想起那些被眀玄烧掉的金银玉器,忽然有点心疼。
“开宗立派?”张叁拿扇子挠了挠头,“开什么宗,立什么派?”
“这个嘛,帮派的名字我还没想好。”闻玉道:“等咱们先攒够了银子再说……那什么,你俩今后就是我的左右护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