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没打算吵醒她,轻手轻脚地掀起被子,细细地问,“我给的药用了吗?”
“用了。奴婢去看她的时候,上好药之后,奴婢就给她抹上了,小姐放心。”知道安然忧心,丹芎慢慢地给她解释,“主要是这伤口太大,皮开肉绽的,要彻底恢复的话,恐怕也得花上些时日。”
“嗯。”给半夏放下被子,她却醒了。
“是我吵到你了,你继续睡。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尽快让你好起来的,保证不会留下伤疤。”
半夏半趴着,眼皮抬动一下似乎都很累,感觉到阳关有些刺眼,又迅速眯上眼睛。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安然贴心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外面的阳光。“丹芎,去拿个帘子来,在那扇窗户上安上。”
“小姐,不用了。奴婢,不碍事的。”说句话都艰难。这个时候,半夏的爹娘也走到床边,“小姐,这些都是我们做下人应该的,小姐不必太过担心。”
虽然话这这么讲没错,可是,安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怎么听出了一股子怪责的味道。不过想想,也是应该的,人家女儿好好儿地出去,却是半死不活的回来,放在哪个爹妈身上,都是要有怨言的。
“这件事情都是我不好,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半夏白白挨顿打的!”
“小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都是些平凡的人,哪里能够跟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去计较什么。出了这种事情,就是我们该的,我们的命。小姐快别再说其他的话了。”
“婶子,当时那种情况,小姐也是没有办法的。幸亏是小姐自己动的手,否则,要是让宫里的那些侍卫过来打,恐怕你们就再也见不到半夏了。”丹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赶紧帮忙解释。
“那宫里的娘娘妃子为什么要打半夏?她只不过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小丫鬟,为什么独独挑了她出来打?”
“那是因为。。。”
“好了,不要说了。”拦住丹芎,“是我的错,我不该疏忽的,总以为有我在,她们至少应该是安全的,没有想到还是发生了这种事情。”这种时候,多说无益,越解释越会让人觉得你在掩饰,在推脱责任。
“娘,你别再说了!”半夏一半一半听了几句,心里着急,可是奈何却又起不了身。哑着嗓子。
“娘,那还不是因为俞妃娘娘看小姐不顺眼,可是又挑不了小姐的错处,这才拿我撒气的!小姐之前脸上受伤,都没用王爷送的东西,这次为了我,竟然去求了来。娘,你别再说这种让人寒心的话了。”
半夏手中握着那小只天香膏,嗅了下鼻涕,“小姐,奴婢一定尽快好起来的,小姐不必担心。奴婢只希望小姐好,不用为了奴婢去计较太多,否则再让他人不爽,奴婢可就没有屁股来被打了,哈哈。”
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带着她独有的天真和爽朗,安然心里窝心,坐到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不会再鲁莽的。为了你们,我也会小心很多的。”
“那就好,不过,下次,该换丹芎姐姐替小姐受过了。”
“嗯,你这丫头!”丹芎斜了她一眼,“行,没问题。”
“不,下次,谁也不能替我受过。这种事情,我们以后能免则免。”
“小姐,您老都处在这风口漩涡处了,即使您想免,也免不了啊!”丹芎打趣着,“奴婢们,这可是把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跟着您过日子呢!”
“就你会说!”
半夏的老娘本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屋内主仆情深的三人,又不好再说什么。被她老爹拉了出去,抽搭着一根旱烟。半夏的爹虽然话少,可是从昨日看见闺女浑身血淋淋的回来,剩下的半条老命差点没吓掉,一夜之间又添了不少白发。
替半夏掖好被子,“大夫嘱咐过,要你多休息,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了。你也不用总操心外面的事情,有丹芎在,你尽管放心。”
“嗯,奴婢知道的。丹芎姐姐向来比奴婢聪明。”
“胡说,你们各有各的好,她稳重细心,你大方爽快,你们二人啊,是互补的,都是我的左右手。”
“呵,小姐,你这话要是让白术这丫头听到,指不定怎样闹心呢!她可是小姐第一个收的丫鬟啊,竟然还没我们俩分量重。”
“就是就是,小姐可不准偏心。奴婢还想着什么时候求求白术姐姐,教教奴婢拳脚功夫,省得下次再被人摁着打。”
“怎的!你难不成下次想和俞妃娘娘或者侍卫对打?!”丹芎的一句话逗得大家都乐了起来,半夏笑得扯到自己的神经,又低呼痛。
“她可不是我第一个收的奴婢。”
“不是她,难道是丁香吗?”丁香没有进过府,所以她们对她还不是太熟识。
“对,是丁香。”
“对,对,我想起来了。之前奴婢曾经好奇问过她,为何会与小姐相识,听她说小姐好像当时用高超的口技从歹人的手中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