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三女人正聊得天翻地覆，金三三突然到别墅。自从跟吴妹相认了父女关系，互相之间到别墅再也不要像过去那样先打个招呼。
吴妹连忙起身跑上前，金三三扔下包，父女热烈相拥：“爸爸，爸爸，今天到南都开会吗？”拥抱过后捡起皮包，放在屋里。
程子清有点尴尬不够自然，冷小姿一把将她推上前，金三三伸过手：“你们都来了，真好，真好。”
程子清突然撒着娇：“爸爸偏心！”金三三一听，有点惊诧：“爸怎么偏心了？”
冷小姿替她说了：“子清意思是，金伯伯只跟女儿拥抱，不跟儿媳妇拥抱。”
金三三哈哈大笑，伸出双手抱住程子清：“媳妇也就是女儿了，一样的。”
冷小姿歪过头：“同样是女人，为什么金伯伯只抱她们，不抱我呢？”
“哎哟哟，我的天，我这个老头太幸福了，今天连抱三个美女。融化了，融化了！”金三三和冷小姿热情地象征性地拥抱着。
吴妹端上茶水：“爸，这是雨君哥去年买的老白茶，这个茶现在很受欢迎，您平时可以喝点。”
金三三左右看看，问：“你哥呢，他怎么没来？”
冷小姿碰了一下程子清，程子清马上回说：“雨君他今天去各家连锁餐厅检查，本来是阿妹要去的，阿妹这几天事特多，累，所以就休息一下。”
金三三点点头：“当哥哥的就是要多关心妹妹。对了，子清，这个别墅的产权证名字已经重新弄了一下，挂你和雨君名下。你来了刚好，一会儿去物业那儿办理进出手续，以后你跟雨君，像吴妹一样可以自由进出。这个别墅虽然属于你们的，但也给我和吴妹各留一个房间，平时偶尔过来休息用。”说着，他给物业去了电话，然后跟程子清说：“现在可以下去办理了。”
程子清和冷小姿挽着手下楼去。
她俩一走，吴妹依着金三三：“秘室的事，我没跟雨君哥说，免得他们操心”
金三三抚摸着吴妹的头发：“是的，暂时不要说。那些钱迟早要交还给国家，现在先放那儿吧。”
说到这事，吴妹心事重重：“爸，这事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帮您，女儿相信您的任何决定。无论今后怎么样，女儿永远是您的女儿。对了爸，等一下。”
吴妹去了秘室取出她清点整理出的账册，递给了金三三：“爸，我全部清点了一下，屋里的那些钱，是谁送的，送了多少，总共多少钱，都在上面记着，列好了清单，您自己看看吧。”
看着女儿密密麻麻娟秀的笔迹，金三三彻底崩溃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女儿得花多少精力才把这些数字整理出来呀。他开始收受时还会记一下，后来实在太多，就把收到的钱用纸包一下，写上名字，放在里面不管了。他知道，这是女儿对父亲的期盼。不为自己，也要为女儿和儿子着想，适当的时候主动向组织报告这些事，以求得宽大处理。
想到这里，金三三仿佛来了信心似的，从包里取出一个本本和银行卡：“我的股票账户、账号和密码，这是与股票账户关联的储蓄卡，你可以登陆变现再转到卡上。储蓄卡的密码就是你妈的生日号码。爸爸平时没有炒股，也不能炒股。这些股票是爸在区里工作时买的原始股，那时没人要，是摊派到每个领导头上的，我是区长，多领了一些任务。现在的价值应该有一千万吧，是干净的，股票里的资产全部归你，你找时间慢慢地变现掉，再转到自己卡上，越早越好，这套别墅是你哥和你嫂名下，爸的财产就这些，先给你们分好。”
“爸，这些变现去退赃吧！”吴妹恳求道。
“傻孩子，那些钱爸没花过，都在那儿，随时可退掉。你爸自从跟你妈发生了那档事后，雨君他妈就没有原谅过我，加上我工作忙，我和她一直处于半分居状态，我就是一个单身，工资收入几乎不用，也用不着。更不会去用那些受贿的钱。我每天公务活动，吃住都不花钱的。工资收入都由秘书替我保管和存储。”
吴妹睁着浑圆大眼：“一直单着，都没有找别的女人吗？”她其实是在为妈妈着想才这样问。
金三三解释说：“身边当然不会没有女人纠缠着，我嫌麻烦，没有去发展关系。我不能再给另一个女人增加痛苦了。这也是我一直没有跟雨君妈离婚的原因。有个名义上的老婆在那儿，别人就不会给我介绍对象。当然，这并不否认老爸没有碰别的女人，那都是临时性的，一次性的。就像上次去娱乐城那样，爸毕竟是个男人，也会有那方面的需求。”
“爸，那您会不会想跟妈妈在一起呢？”吴妹终于掏出了藏在心里的最大愿望。
“要等我的事了了再看看吧。你妈一直单身，令我很感动，我误了她的青春年华，当年就像你一样可爱。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妈穿着花棉袄，按现在的话说，很阳光的样子，看了让人喜欢。”金三三沉静在对往日的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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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妹撒娇着：“爸真是好花心！”
金三三笑了：“爸要是不花心，哪有我这么漂亮的宝贝女儿。”说着，牵着吴妹的手：“那年大概是秋天吧，我带着你妈去医院堕胎，你妈的肚子里就怀着你。走到半路，我突然心疼肚子里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就这样，两人密谋着怎么把孩子给生下，终于成功了，才有这么可爱的女儿。父辈的过错，不能让孩子来承受。女儿有生下来的权利，这就是人权。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确实对不住雨君他妈，他妈是个通情达理的，没吵没闹，可惜呀，过早地离开了我们。”
吴妹抬头望着金三三：“什么时候空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妈妈吧。”
金三三点点头：“应该可以的，我会安排时间一起去。”
程子清在物业处拍了照，录了像，采集了指纹，然后签字，办好了所有进出手续。这样，她就可以像吴妹那样自由到别墅来了，真正有了家的概念。
办好手续往回走。
“子清姐，你跟雨君他爸也要热络一些，你看阿妹和她爸那么粘，你显得有点拘谨。”冷小姿边走边说。
“我是儿媳妇，不一样的。媳妇和公公得保持距离吧。再说，我跟阿妹那么好，粘不粘没关系的。”程子清显得无奈。
冷小姿想想也是，媳妇与公公容易扯出麻烦。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现在有了这个别墅的进出自由，吴妹也有。到时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钟叔带着你到别墅，吴妹带着钱军也到别墅，尴尬不？”
程子清嘿嘿地笑着：“那我们之间得约法三章，谁什么时候去，得预先报备，知会一下就行。”
冷小姿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啦，那么多房间，只要分一分谁在哪个房间就行，做床上运动的时候不要撞见就好。”
两人笑的好开心。
吴妹见金三三有点饿的样子，去厨房拿了杯酸奶：“爸，饿了吧，先喝一杯。这个味道不错。”
她看着父亲喝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忽然想起程子清怀孕的事：“爸，告诉你一个特大好消息，你的未来儿媳妇，就是子清，可能有孕了。”
“啊？！”金三三惊呆了，手中的酸奶掉到地板上：“这么好，干吗早不跟我说。”
吴妹见父亲这么高兴，自己也高兴起来：“她刚才说例假推迟了半个月，有可能是。算了一下上次和雨君哥在一起的时候，从时间上看，毛估估差不多，可能性极大。”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检查，赶紧！”金三三兴奋无比。
这时，程子清和冷小姿进来了。金三三见到程子清，踉踉跄跄走到跟前，握着她的手：“媳妇，你有可能怀上雨君这小子的，赶紧去检查一下，爸盼着啦！”
程子清听罢难为情地转过脸：“我明天就去检查，一有结果马上跟您汇报。雨君现在都不知道呢，是今天到了别墅我才突然想起，例假推迟了好多天，过去都正常的。”
金三三听罢更为激动：“这么好的事干吗要等明天，就现在。”
程子清颇为诧异：“现在呀，不方便吧？”冷小姿碰碰程子清：“方便方便，就去好了。”
金三三打个胜利手势：“这个方便的，我挂个电话就行，你等着。”说着，他给秘书去了电话：“小许，你联系一下南都市，就说我有个家人去做孕检，记住，不要打扰医院的正常工作，到时有医生接待就行。然后派车来，马上，弄个大点的车，我们几个都去。”
吴妹拉住金三三的手：“爸，这样不好吧，人家医院一听说这么大的领导来了，真的会影响他们的。不就是孕检么，我们现在自己开车去，不要打招呼好吗，爸！”
金三三觉得女儿说的有理，又给秘书去了电话：“算了算了，我们自己去吧，别跟南都市打招呼了。”
吴妹开车，金三三和程子清、冷小姿一起直奔南都妇幼中心医院。许秘书知道领导去了医院，赶紧通知警卫，一起赶去。
四个人到了医院，站在大厅，谁也不知道从何入手，怎么检查。
冷小姿见身边一位拿着厚厚病历的妇女，便向她打听：“这位美女，我们是来检查有没有怀孕，你知道怎么走流程吗？”
妇女指着大厅西边的窗口：“先去那挂号，挂了号，去妇科找医生就行。医生会告诉你怎么弄。”
大家到了挂号窗口，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金三三一看就头痛：“这要排到什么时候去呀！”他平时上医院，都是专人陪护，医生直接到病房来看，哪有排队挂号什么事，想想有点后悔，这排队真浪费时间。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只好安慰自己，就当一回平民吧，体验一下平民生活。
冷小姿和吴妹站在那儿排队，金三三陪着程子清坐在边上的椅子上。
程子清见金三三坐立不安的样子，安慰道：“我们是临时过来，所以得排队挂号，提前的话可以网上预约。我们就在这儿等等，爸爸要不您先去忙吧，我这儿一有结果马上打电话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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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三摆摆手：“没关系，你身体上的事，对我是很重要的，慢慢等吧。”
半个小时过去了，终于挂上号，买了病历卡，填好资料，几个人一起到了妇科诊室前继续等叫号。金三三心想，这真的够烦，只好压在心里，怕给程子清他们增加压力。
医生看好一个，护士出来叫个号，如此一来一往，又过去了大约20分钟，忽然一对小夫妻拿着病历直接进入诊室，冷小姿嘀咕了一句：“肯定跟医生熟悉加塞的。”
金三三本来就等得不耐烦，看这个情景直接到诊室，问：“你们怎么没叫号直接就进来，我们在后面都等了老半天了。”
医生听了笑笑：“大伯，别急，很快的，等等。”
小夫妻的丈夫转头看看金三三：“我就先看了，怎么了，有意见找院长去！”
金三三怒了：“你，什么素质呀。”
冷小姿见状怕金三三吃亏，赶紧伸手去拉：“金伯伯，走吧，别理他。”
那位年轻丈夫瞬间挥起拳头，砸在金三三头上。金三三一阵眩晕，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冷小姿和程子清、吴妹连忙扶住，搀到外面坐下。
金三三口中喃喃地叫着：“居然敢动手，居然敢打人！”
护士惊恐万状地跑进去跟医生说：“不好了，这个人很像省领导金三三。”
医生“哼”了一声：“你没事吧，省领导会跑到这儿排队看妇科？”
许秘书和警卫因找错了医院姗姗来迟，到了现场一看，吓傻了，谁这么大胆敢打领导？
许秘书连忙问：“要不要去看医生？”
金三三晕乎乎的：“就是头有点晕。”大家一看，额头长出一个大包。许秘书赶紧拿起手机，给南都市有关人员打去。
警卫气乎乎地进了诊室，一把拎起那位年轻丈夫：“是你动手打的吗？”
年轻丈夫力气也不小，挥起手往警卫脸上砸来，被警卫一挡，再被扫一把，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吴妹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她担心事闹大，反而影响父亲的名声。冷小姿托着下巴，欣赏着警卫对渣男的惩罚。程子清不停地为金三三按摩头部。
现场乱成一团。
医院保安闻讯赶到，拿着警棍，与警卫对峙。
警卫麻利地夺过警棍，指着保安，步步紧逼：“我是省公安厅的，别动，再动灭了你。”
医院林院长接到报告，从会议室赶到现场。他一眼认出金三三，吓得手在抖：“赶紧，赶紧扶省领导到，到，到病床上，赶紧！”
几个护士七手八脚扶着金三三到了住院区病房，医院着名医生全部赶来，为金三三做全面检查。
这时候，没吴妹和程子清、冷小姿什么事。她们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医院上上下下忙成一锅粥。
医生正给金三三做检查，病房楼道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南都市领导等闻讯赶到，一看这情景，惊呆了。主要领导马上俯身认错：“没想到省领导在南都市受到攻击，是属下无能，请省领导批评。”说着转身问：“凶手抓到了吗？”
两位警察抓着一位女人，摁着头说：“她的男人打人，跑了。”
他狠狠地骂了一句：“饭桶，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得给我抓回来！”
吴妹上前跟警察说：“不是她动手打的，不要这样摁着好吗，她还是病人！”警察根本不予理睬。
金三三挥挥手：“放了，没她的事。这事就这样吧，不要小题大做。今天我是省领导，你们才这么兴师动众。那男的抓到了，就按治安规定，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不要因为我就随便加重处罚。”警察松了手，那女人哭哭啼啼地走了。
医生将检查报告给市领导看：“基本上没大事，就是外伤淤血。”
市领导小心翼翼地问：“您今天怎么自己到医院来了，看病有专门的保健医生，省里会安排，市里也会安排。”
金三三忽然指着程子清：“对了，检查，检查有没有怀孕了。”
大家听得一头雾水。
冷小姿赶紧把程子清推到前面：“她是领导的儿媳妇，省领导陪她来检查看看是不是怀孕了。”
林院长招呼医生护士，把程子清扶去妇科诊室。
金三三急切地交待着：“一有结果马上报告，马上。这个代价太大了，为了媳妇孕检，我挨了一拳，哎，这都什么事。”
林院长低下头：“我有责任，医院管理不好，我们得深刻检查，给省领导一个交待。”
金三三转过脸：“哼，给我什么交待，给老百姓个交待。”
程子清的孕检结果还没出来，省办公厅的电话却来了，指示南都市尽快将金三三送到机场，坐晚间飞机回省城，进一步接受专家检查。
临走前，吴妹依依不舍地跟着走了几步：“爸，到了省城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以后记得不能逞能，不要吃眼前亏，没人保护的情况下，不要管闲事哦。子清嫂的检查结果一出来，我马上就发信息给您。”
站在一旁的市领导告诉吴妹：“放心，你爸我们会照顾好的，你照顾好你嫂子就行。”
因为这事，林院长调离岗位，当事医生受到记过处分，打人的青年被刑事拘留十天，医院进行了一番大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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