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天，程子清和钟雨君、钱军一起去旺步集团，就婚礼有关事宜进行最后敲定。他们来到旺步集团正大门，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集团办公大楼前偌大的广场和门外两旁的道路三三两两站着大妈大爷，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钱军见此情景，想到昨晚吃龙虾时听到的，两手一直在发抖。钟雨君碰了他一下：“干吗，零下三十度呀！”
程子清两眼发直，语无伦次地问钟雨君：“老钟，这些大爷大妈们是来为陈总和林楠祝贺新婚的吗，人也太多了吧！”
钟雨君此时也有点紧张，心想，是不是旺步集团上市的事真出了麻烦。他就近打听了解情况，其中一位中年妇女激动地告诉他：“你们不知道呀，旺步集团股票上市泡汤，他们一个副总携巨款潜逃。现在大家要求旺步集团兑现承诺，回购原始股。”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吧，不是都好好的。”钱军已经是六神无主。
听妇人这么说，程子清吓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一下，差点又晕了过去。钟雨君赶紧撑住她：“子清，子清！”
程子清缓过神：“我们命苦呀，这么多钱投入，要是泡汤，就全完了。”
“走，我们进去问个究竟。”钟雨君扶着程子清往前挤，钱军跟在后面，神情落寞。到了办公大楼前，保安把钟雨君他们给拦了下来。钱军跟保安说明了情况，表明是来沟通婚礼的，也没让进去。情急之下，程子清给林楠挂了电话，电话忙音。
正当程子清他们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林楠出现了。
他站在台阶中央，拿着话筒开始喊话：“各位股东，我叫林楠，旺步集团副总，我现在代表旺步集团跟大家作如下声明：一、公司上市一切正常，仅因具体操作程序问题，推迟一至二个月上市，不存在不能上市的情况。二、外界传闻的公司副总徐卓携款跑路，现在，我请徐卓出来跟大家见个面。请徐卓！”
徐卓走到了台阶前，站在林楠身边，向众人鞠了一躬。
林楠进一步解释道：“徐卓副总因为犯了错误，受到公司处分。公司所有资金运营正常，绝对不存在外界传闻的资金链断裂问题。请各位股东放心。”
众人不管不顾，大声喊道：“我们要求回购，坚决回购！”
林楠接过话筒：“我再次给大家说明，公司上市一切程序已经走完，股票上市交易已是板上钉钉。希望大家不要听信谣言，不要错过机会。”
“我们不要这个机会，请旺步集团遵守承诺！”大家依然坚持要退股。
钱军急得也跟着呼喊。钟雨君拍拍他，示意不要乱叫。可是，购买原始股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如果这些钱打了水漂，他无论如何是没办法面对。
林楠大声宣布：“我们说话是算数的。要求退股的，我们将全额退还，包括利息。”听林楠这么一说，现场马上安静了下来：“从明天开始，每天安排五千名股东退股。按原始股认购协议编号顺序进行。上午三千人，下午两千人，直到退完为止。今天下午我们会把退股编号顺序对外公布。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大家，不要错过机会。退了，就无法再认购。一念之差，将铸成终身遗憾，这个没有后悔药可吃的。”
大爷大妈们吃了定心丸，渐渐地离去。
林楠正要转身去办公室，程子清叫住了他：“林总，林总！”林楠看到是程子清，马上招呼他们上来：“我正要找你们商量婚礼的事呢，走，到陈总办公室去一起聊聊。”
陈英正趴在办公桌上休息，见林楠他们进来，抬起了头，神情憔悴。林楠走到陈英办公桌前：“现场已经把人打发走了，明天开始给他们退股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讨论一下婚礼的事。七彩公司他们也来了，就不去会议室，免得你走动。”
林楠转而请程子清他们坐在沙发上：“你们都看到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档麻烦事。退股的话，如果全退预计要进行五天，后天就要举行婚礼。这可怎么办，婚礼要不要改期呢？”他以征询的目光看着陈英。
陈英面有难色：“其实改个时间没什么事。问题是，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如果再来个谣传，麻烦就更大。”
钟雨君点点头：“陈总说得有理，如期举行婚礼，是旺步集团给股民一个信心。”
“现在最头疼的是，如果全部退股，除了现有资金外，还得再筹措三个亿。这短时间内恐怕有难度。”林楠言语中充满了悲观情绪。
钱军急切地问：“到底能不能上市？如果能上市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陈英指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你们自己看吧，这是正式上市批文，只不过推迟几十天而已。”钱军上前取来文件，三个人围着一起翻阅，确定是个正式批文。
钟雨君悄悄跟程子清、钱军耳语：“他们现在有困难，我们要帮一下，再说了，我们也可以赚到钱。你们看呢？”钱军使劲点头，程子清看着钟雨君：“把公司备用金全部拿出来吗，你不是说这钱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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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时期，非常处置。这只是我的建议。”钟雨君补充道。程子清心想，既然这样，那就拼一下嘛，赌它一把。三个人商量后形成了一个方案。
程子清把文件放到桌面上，对陈英和林楠表示：“现在旺步集团遇到一些暂时困难和风波，作为旺步集团长期合作方，不能无动于衷。我们想尽我们所能，再认购旺步集团原始股一百万。一百万是我们目前能调用的所有资金。”
陈英和林楠一听，精神为之一振，十分欣喜，同时也受到启发。陈英动容地说：“患难之交的朋友！这份情谊和真诚我们会记得。这事好好策划一下吧，继续扛起原始股认购的大旗。这样既能造声势，又能回笼资金。”
钱军马上想到了炒作：“对的，要把这事广而告之，大张旗鼓地宣传。”
钟雨君建议：“对，就在退股现场举行认购仪式，与退股潮对着干，增强股民信心。我就不信所有的股民都会来退股。”
林楠跟钟雨君程子清表示：“一切由你们负责操作。明天就在现场摆台，与退股抢风头。我另外再去动员其他人过来认购，声势一定要大，场面要壮观。婚礼也要如期举行。谢谢你们在关键时刻的鼎力支持与合作。”
程子清一行离开旺步集团后，直接去了方圆律所附近的伍加伍咖啡厅，把正在上班的冷小姿约出来，一起吃个午饭，召开紧急董事会，落实资金问题。
冷小姿行色匆匆赶到伍加伍咖啡厅，见到程子清他们，劈头就问：“出了什么事火急火燎的？”
钟雨君一五一十地把上午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跟你商量，当场就口头承诺再认购一百万元原始股。现在除了吴妹不在，董事会成员齐了。我们讨论一下这几件事吧，首先落实这一百万。钱军，现在户头上有多少现金？”
钟雨君对原始股态度的转变，让钱军非常惊讶：“一百万应该可以挤得出来。主要是这笔钱支付后，七彩时空流动备用金就没有了。不过，我想知道老钟对原始股态度一百八十度变化的原因。你过去是不怎么支持买旺步集团原始股的。”
程子清和冷小姿也有类似疑惑，她们盯着钟雨君，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连一向不问公司经营事务的冷小姿也觉得不可思议：“钟叔，你向来不是这样行事风格的。大家要闹着退股，我们却要认购。认购就认购，还要把所有的钱都押上去，这个有必要么？”
钟雨君思忖着，尽量把理由给大家说清楚：“我之所以会这么积极，最关键是看到了赚钱的希望。以前把握不大，现在有把握了。不但是看了旺步集团上市的有关文件。其实旺步集团整个上市过程，我都一直在关注，从其他侧面也了解过。旺步集团上市是板上钉钉的事。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雪中送炭，现在旺步集团有困难，我们能帮就尽量去帮，何况我们也会有很大收益。这世界上最好的生意，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生意。我觉得，我们现在就遇到了千载难逢的一笔大买卖。”
他接着说：“如果公司帐上有现金一百万，那就先拿出来，还是以个人名义去认购。到时候赚到的部分，与公司二八分成。至于流动资金、备用金，再想想办法。大不了我再掏一些出来借给公司。”他看了一眼冷小姿：“实在不够，还有我们的财神妹子小姿嘛！”
第一次听钟雨君称自己为妹子，冷小姿感到挺新鲜的：“只要公司有需要，我可以继续支持的。”她想了想，问：“钟叔，你有钱，为什么自己不直接去认购，自己赚钱不是更好么。”
“做生意嘛当然赚钱第一，我个人觉得，可以把生意做得浪漫一些，有情有义一些，不要那么呆板。我不能自己一个人赚钱，什么事都自己解决，还要公司干吗。说实在的，大家能赚到钱，我以后就会赚到更多钱。”钟雨君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间说了一句只有他和冷小姿听得懂的语言。冷小姿扑哧一下，喝到口中的水喷了出来，心想，这个老钟好不正经！
听了钟雨君解释，程子清、钱军和冷小姿如释重负，有这样一位董事长撑着，他们感觉踏实多了。
钟雨君他们仔细研究了明天早上认购策划方案以及婚礼活动所有细节，就像整装待发的战士，个个信心满满、摩拳擦掌。
世间的事情有时就这么凑巧，正当程子清他们为筹措认购原始股资金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另一件与花钱有关的事，又摆在了他们面前。
这天晚上，官房东敲开了出租屋的门。
程子清一见他，顿生怨气：“怎么又来了，不能电话上说吗。房租不会欠你的，也不会拖的。”
官房东东张西望，问：“你那位闺蜜呢，怎么没见到她？”
程子清冲他叫了起来：“关你什么事。别打她的主意！”她想起上次催房租的时候，官房东那副色迷迷的样子，一阵恶心。
冷小姿闻声出来，她没见过官房东，问：“大叔，干吗呢？”
官房东看到又一个新鲜妹子，来了精神：“我的家住着这么多漂亮妹子，好，好！”说着要进来。程子清挡住了他：“交房租的时间不是还没到吗，别进来。我们女孩子房间，你不方便进来的。”
官房东退了回去，从包里取出一份合同书：“真是贵人多忘事。租期下个月就到了，得重新签租房协议。”
程子清哦了一声：“是的，我忘了，对不起，对不起！那重新签一下吧。签了就把房租付给你。”她转身去拿笔。
官房东上下打量着冷小姿：“妹子好漂亮，什么时候住进我家的？”冷小姿还没说话，程子清拿着笔，一把将冷小姿拉到身后：“合同内容有变化吗？”说着拿起合同书看了起来。
官房东冷冷地说：“提点价是正常的。现在什么都贵，不提点，我喝西北风呀。”
程子清仔细看了一下：“每月房租涨了五百呀，还要半年一付。这个也太苛刻了吧！”
官房东摆出一付爱租不租的样子：“这个自由选择，你们不租没关系的。我不怕租不出去。”
冷小姿说了一句：“南都城几乎所有民用住房出租都是交三押一，季付。这是行业的规则。你怎么搞起霸王条款了？”
官房东眼睛一亮，心想小看了这丫头，说起话来伶牙俐齿的。他怼了回去：“我就是霸王条款，你们可以选择不租嘛。”他是吃定了对方肯定要租的。
程子清想想觉得跟他硬争也不是个事，毕竟房子是他的，虽然再去租其他房子也不难，但搬家太麻烦了。于是，她缓和口气跟他说：“我们也住了这么久时间，难道不能商量一下吗？”
官房东一听到商量二字，想起上次没有得逞的拥抱，便来了兴趣：“当然可以商量。你们俩，随便哪个，跟我拥抱一下，一切按原协议签。”
程子清怒火心中烧，指着他：“你，怎么又来这一套！”
冷小姿把程子清拉到一边，冲着官房东：“说话算数？”
见冷小姿有拥抱交易的意思，官房东顿时兴奋了起来：“那是当然，如果是你来拥抱的话，一定是季付，房租一分不涨。”
冷小姿压住心中的愤怒：“想抱我，我看得降房租才对！”程子清急了，抓着冷小姿：“你疯了，他可是色鬼！”
官房东见冷小姿这么爽快，加码说：“要不房租每月降一百吧。”说着，他迈进了屋子。冷小姿围着官房东转了一圈：“那你马上修改合同。”她跟程子清使了一个眼神，将笔取了过来，交给官房东：“马上修改！”
官房东想，就你们两女孩，我还怕吗，改就改。他改好了合同。冷小姿拿来看了几眼，问：“是先拥抱再签订合同，还是先签合同再拥抱？”
官房东毫不犹豫：“当然先拥抱再签！”
冷小姿拿着合同，抖了一下：“如果先拥抱再签，那么，就把拥抱的条款写进合同。如果先签合同再拥抱，就不要写这个条款了。”
程子清站在一边紧张得直哆嗦，她不知道冷小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官房东心想，把拥抱写进条款，想给我下套呀，这丫头片子不简单。他不假思索地说：“那就签了再拥抱！”
官房东迅速在甲方的位置上签了名字，他现在最迫切的就是要拥抱冷小姿，其他一切都可以放开不管。
签好了，他伸开手臂要拥抱冷小姿。冷小姿推了他一下：“急什么，先把事情说清楚。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亲人之间，像父女那样的拥抱，而不是情人之间的拥抱？”
官房东赶紧回答：“明白，当然是像父亲和女儿之间的拥抱。”他想，只要抱上了，就由不得你了，别跟我耍花招。
冷小姿点点头：“明白就好！你等等，我去穿一下衣服。”她到了自己屋里，换好衣服就出来，官房东和程子清一看傻眼了。
冷小姿穿了一件厚厚的棉大衣，指着官房东：“记住，是父亲拥抱女儿，如果你乱来，后果自负。”她转而跟程子清说：“子清姐，你拿着手机现场录像取证。”
官房东看这个样子，觉得自己亏大了，无论如何得把便宜给占回来。他上前抱住冷小姿，马上在背着程子清的方向伸手去摸冷小姿的胸部，手刚一碰到棉衣，冷小姿迅速弯起右腿膝盖，朝他的下身一击，官房东：“啊！”地一声倒在了地上，痛得哇哇叫。
程子清哈哈大笑，觉得过瘾。好在冷小姿力道不够，官房东一会儿缓过气，站了起来，冲着冷小姿：“拥抱就拥抱，你干吗这样，找死呀你！”
冷小姿指着他的鼻子：“你耍流氓，再啰嗦我报警了！”
官房东气势汹汹地：“我怎么耍流氓了，你有证据吗？”
冷小姿指着墙上的摄像头：“你以为背着子清姐的手机，就拍不到你吗？看这个，它有录相的。”
官房东顿时语塞，不知所措，喃喃地说：“算我倒霉!”说着要离开出租屋。
冷小姿叫了他一声：“等一下，房租也不要降一百元了。还是按过去的租金，我们会按时付给你的。我们租你的房子，也算是咱们之间的合法生意。你也是有儿女的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搞七搞八的，动歪脑子。”
官房东连连点头：“知道了，谢谢，谢谢！”
官房东走后，程子清抱着冷小姿：“我好崇拜小姿妹妹，这么厉害！”
没过多久，钟雨君从七彩时空会员餐厅回到出租屋。程子清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讲了一遍：“以后能不能教一点防身术给我们呀，刚才我都怕死了，要是官房东乱来，我们可怎么办！”
冷小姿脱着棉衣：“我得把这身棉衣给脱掉，热死了。”
钟雨君接过冷小姿脱掉的棉衣：“女孩学点防身术是可以的。但是要记住一点，在强大的力气面前，许多所谓的防身术是没什么用的。关键还是要用脑子，用智力。在危险的情况下，要斗智斗勇。你们看这个棉衣，软软的，拳头砸上去，拳头的力气会被它化解掉。女人就是要以柔克刚，以智制胜，不要跟男人硬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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