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狠人!”
苏弦瑜暗暗对张柏评价,心中对其分外忌惮,不知道事情真想还好,现在一个亲手弑兄的女人要做自己的婢女。
自他怎么敢收!怕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面对苏弦瑜的沉默,张柏毫无意外,只是低声道:“苏先生小女子曾获得仙缘,也正是凭借此仙缘方才。”
说着便住了嘴,意思不言而喻。
这份仙缘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好处,让她以弱女子之身逆杀了身体健壮,初涉武艺的青皮;反证了这仙缘确实存在。
联系她方才的话,全副身家自然包括这分仙缘。
加上先前所说面对想要拐卖自己的兄长,不声不响却暗自筹划,待到时机来临,一击致命。
如此心机,这般隐忍,外加仙缘在身,妥妥的女频主角。
心中天人交战,却依然保持着淡然的神色,苏弦瑜最后问出了个问题。
“你观我如何?我该如何待你!”
“苏先生是极好的,至于其他自然是各行其道。”张柏看着面前稚嫩的少年,说出心底答案。
三年之后,再无瓜葛。
“各行其道,正在好。三年内我为主君,你为门客。”
思考良久,最终苏弦瑜还是答应下来了,却将身份换了一下,从极端对立的主仆,变为门客与主君,尽量不让这女人不受委屈。
“那就谢过主君!”
话音落下,两人便陷入沉默,苏弦瑜执伞在前方慢走着,张柏跟在身后亦步亦趋,漫天的雨幕遮住了周遭景色,将天地一分为二。
一处是大天地,天是灰蒙蒙的云,滂沱的大雨冲刷着一切,清洗着人间种种,好的坏的最后化为泥水渗入大地,谁也瞧不到。
一处自然是伞下的小天地,牛皮伞便是天,而持着伞的苏弦瑜自然是顶天立地的天柱,撑起了这方小天地,而张柏则是平淡的享受着一切。
风声,雨声,以及两道一重一轻的呼吸声;没有往昔耳畔那烂人的咒骂声,破碗与骰子的敲击声,以及那些狐朋狗友的污言秽语,以及恶心下流的视线。
平静而祥和,真是好极了!
满天的大雨洗去了她一身的不堪,将干干净净的她留在这方小天地。
雨水打湿她的面庞,淡了几分冰冷,多了几丝恬静,薄情的眉目眺望远处。
远方模糊的房屋影子,在雨幕之中摇曳,如梦似幻,那便是往后三年的家。
从城南药房,到自家的小院不远,六七百丈。平日里苏弦瑜一人走也就一刻钟,但此时却硬生生的走了半个时辰。
全是为了顾忌一旁的张柏,不知为何她走的越来越慢,但终究还是到了。
原先是个秀才的宅邸,不过为了考试的盘缠,低价卖给苏父,如今成了他的住处。二进出的宅院,不大,却很讲究。
外面是青砖铺就的小道,小道的尽头是漆红的大门,如今饱经风雨,门面变得斑驳,两边是是小巧的石狮子,中间的门槛上嵌着简约的太极图。
推开了大门,苏弦瑜待到张柏走到了屋檐下,站在她外侧替她挡风雨,同时收起了牛皮伞,拄在手中对着她介绍道。
“门前是个小院,两旁是走廊,中间有几株葡萄,夏日夜里可在下方乘凉,仰天望星辰,旁边有个石亭里面石桌石椅尽有,早上的吃食便在那食用。
在外面是一方小池塘,里边种着水莲,再过几天便要开了。池塘开了个水渠与院外的小河通着,所以不时有着鱼儿,可打打牙祭。
水好,鱼香!”
说着瞧见一位肥硕的草鱼,连忙快步走上前弯下腰伸手一抄,大鱼便握在手中,令无数钓鱼佬望而兴叹。
朝着不远处,蹲在水渠便淘洗大米的侍女翠花喊道;“翠花过来,这草鱼烧了煮完鱼汤驱寒,这大雨天的莫要冻住。”
“晓得了,小主!”闻言翠花将淘米水倒进,站了身朝着苏弦瑜碎步走去,白净的面庞带着笑,可看到一旁的张柏,顿时僵住了。
“这?见过姑娘!”极为礼貌的行了一礼,便接过鱼等待苏弦瑜发话。
“这位是张柏,兄长方才逝去,如今求道我头上要个活路,瞧她可怜便签了三年的契约,在府中做三年杂事,也算为你分担!”
苏弦瑜快速说着,唯独在三年两字顿了顿。
“你先带她熟悉环境,我去寻福伯说说,帮他兄长敛尸,毕竟这外面下着大雨,一个姑娘家不方便。”
说完,再次撑开伞,逃似的离了院子。
只剩下两个一大一小的姑娘,相视而立。
张柏沉默的立着,翠花却取出了个手帕擦了擦手,满脸冷意道。
“我不知为何小主愿意收下你,但正如小主所说,三年内你我相互扶持,打理好这个家,三年后你自当离开。”
“小主年幼,又一心读书不懂什么世道险恶,看不透叵测人心;我作为一个婢女身份低微,却是夫人点命,上了族谱做小主填房。
所以希望你这可怜人儿能懂事,别想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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