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安走进来,看见笑湖戈叼着支烟腿翘在桌子上,不由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不过很快就掩饰住了。
而笑湖戈此时,更是对走到桌子前的林小安不耐烦:“林副科长有什么事情吗?”,心里说:有话快讲,有屁就放,赶快滚蛋。
林小安压下心中的不快,尽量平和的说:“笑主任,军统家训:团体即家庭,同志即手足。但是我站在您这里,既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也没有得到手足的尊重。”
笑湖戈放下翘在桌子上的腿,慢慢坐直身子,漫不经心的说:“那么,手足说吧,找家长什么事儿?”
林小安一声没吭,只是笔直站在笑湖戈的桌子面前,俯看着笑湖戈的脸,感觉全身的血直往头上涌。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在家的掌上明珠,即使偷跑出来加入军统训练班,也被训练的老师看重呵护,在班上担任班干部,受到训练班学员的尊重。潜入天津学校以后,表现抢眼,并后来学生运动被选为了学生领袖。可是眼前这个混蛋...
笑湖戈心里更是火大:你拽什么拽,你就算一GMD的豪门千金,劳资是***,需要看你眼色?
然后突然察觉到,自己坐着完全是在仰视着她,连忙慢慢的站了起来,脚后跟不露痕迹的搁在椅子下面的框上,垫起了脚。
林小安虽然高挑,但笑湖戈本来就比高她十几厘米,再加上踮脚的效果,足足又加了五六厘米,于是俯视权易手,现在变成了林小安仰视笑湖戈。
这个时候气昏了头的林小安,完全没有察觉眼前这家伙怎么突然长高了,只是执拗的仰着头看着笑湖戈,继续沉默着。
最后还是笑湖戈打破了沉寂,笑了起来:“总站着干嘛,坐坐坐,坐下来谈”,不让一下步看来是不行了,赶快把这个大小姐打发了吧。
另外关键在于:一直踮着脚还是蛮累的。
之前工作安排的时候,林小安觉得这个威名赫赫的笑主任很亲和,特别是笑起来很好看,但现在觉得他笑起来怎么这么讨厌!
两人坐下,林小安把内心的恼怒强行压了下去:“笑主任,可能站长和你说了我家庭的那一点背景,但家庭是家庭,我是我,我不希望得到区别对待!”
“区别对待?有吗?难道机要科的同事都抢着把事情做完了,让你闲着?”
“那倒没有,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中尉副科长,出个门后面还要跟一个保镖的!!!”
“恭喜你,现在听说了”
“我想调工作”
“回去打报告”
“是不是我写了报告,马上就可以不在你的下属工作?”
“作为一名特工,我觉得你应该具备起码的逻辑思维,打报告和能够调离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
噌的一声,林小安站了起来,脸色通红,她感觉眼泪都在眼眶打转,强忍着不掉下来。
“就这样,不送了,林副科长”笑湖戈又点起一支香烟,不再看她。“再见!”林小安一摔门走了出去。
。。。。。。
同样抽着香烟,贺伯平端坐在会议室,两名监察科的下属,恭恭敬敬的坐在放着电话的条桌另一侧。
看来什么事情,除了靠威名,还要靠实力说话,之前这些人对自己表面客气,但他谍报职场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和阳奉阴违。而现在站里的人包括他这些下属,看着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丝敬畏,在天津站的局面总算打开了。
来天津站后,他面临着站长的冷淡,同僚的防备,还有下属的懈怠。他不动声色,一点一点从各种细节抠起,终于在档案室的那一本没有人注意,毫不起眼的外借资料登记簿上寻到了突破口。
外借登记上,笑湖戈的外借记录无懈可击,毫无破绽,对于此,贺伯平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笑湖戈在日伪特务机关潜伏那么久,在特高课和76号的双重压力下,在没有任何协助下,能够一直隐忍并坚韧不拔,最终击毙李海峰。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以及行事高超的能力,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
这种信仰的力量,贺伯平在许多***人的身上看到过,这也是他天赋的嗅觉,觉得笑湖戈是***的佐证依据之一。
虽然没有发现笑湖戈的破绽,然而就是在这小小的登记簿上,让贺伯平看到了曙光。一名叫章程浩的特工人员,借阅的一些资料,是不合逻辑和常理的。
于是他马上展开了调查和监控,终于在昨天晚上监控到章程浩秘密投递情报,监视人员开始并没有打草惊蛇,一直守着看什么人来取,但整晚都没有人来,于是他当机立断,迅速抓捕了章程浩,并由此将要撕开天津地下冰山。
这时,贺伯平一名从南京带来的亲信李校来悄悄走到身前:“科长,刚才林小安从笑主任办公室出来,怒气冲冲,脸红红的,好像是被笑湖戈欺负了”。然后对贺伯平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
贺伯平眉头一皱:“仔细盯着重点,我对八卦不感兴趣”。“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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