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三房,陆阶与张玳房中。陆阶听到外面的动静,忍不住想出去看看。
立刻被张玳止住:“别人家的事,你去作甚?看好你女儿便可。”
“阿蕴为何要与堂弟和离?”陆阶十分疑惑,据他所知陆邻对顾蕴可是十分上心,当初是硬求着陆夫人去陆府提亲的。
“还能是为何,觉得不想再一起过了呗。”婚后的张玳,也开始捻起针线拿起布料,将做姑娘时最讨厌的女红变成了经常上手的活动。
“阿邻看上去并不想和离。”陆阶一便将女儿抱在怀中逗弄,一边和张玳闲话:“他可是一直都对阿蕴十分上心。”
闻言,张玳似是轻笑似是冷笑:“你们男人的心胸当真‘宽广’,这左一个上心,右一个倾心,不久便能装下三宫六院。”
见妻子有延伸话题的趋势,陆阶连忙澄清:“你可莫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我的心中可只能装下一人。啊不对,是两人。”
听到前一句,张玳还比较受用。但是后一句:“两人?”
陆阶将怀中的女儿举到张玳面前:“这是第二个。”
小姑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看着娘亲面上渐渐露出笑容,也跟着笑起来:“娘亲。”
……
陆邻先是去到顾家后又去到张府,终是没能见到顾蕴的影子。
在城中一家酒肆中喝酒喝到天黑,才被小厮搀上马车赶在下钥前回到陆府。
往日总是明灯到深夜的院子,如今却是一片漆黑。陆邻甩开小厮的搀扶,晃晃悠悠地进到卧房之内。
“阿蕴,阿蕴……”喊了两声没人应答。
“呵呵……”陆邻喉间发出笑声,就这么矮身坐到了地上……
“阿邻?”几盏烛火闯进黑暗中,陆邻抬头,看到了陆夫人的身影。
“你在这里作甚,也不过去看看你儿子?”仆从将房内的烛火尽数燃上,周遭的景象也瞬间清晰。
往常也没觉得特别宽敞的屋子,如今怎么这么大呢?
“什么儿子?”
“你的儿子,云柳给你生的儿子。”陆夫人过来拽陆邻,自然闻到他满身酒气:“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却不得清净。”
如今俞氏不知去向,顾蕴却也赶在这个关头提出和离。
她因为府中一个接一个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三个儿子却有两个都喝成醉鬼。
“哦,云柳生了。”只是接了这么一句,便没了下文。
陆邻被陆夫人从地上拉起,突然问了一句:“母亲,阿蕴为何要与我和离?”
陆夫人扶着他的手明显地一僵,随即回答道:“你们夫妻间的事,我如何能知道?”
……
“阿玗表兄。”见张玗进到院中,顾蕴起身相迎。
“阿蕴,找我有何事?”
“表兄这么聪明,应当猜到才是。”顾蕴语笑嫣然,完全不像是一个即将和夫君和离的女子该有的样子。
“陆邻苛待你了?”
“说是苛待倒也不算,只是我不想继续和他做夫妻了。”顾蕴道:“所以,和离一事还请表兄多帮忙,请官府尽快判下来。”
张玗一直都知道,顾蓁顾蕴两姐妹虽然性格中不乏骄纵,但从不胡闹。虽然顾蕴如今什么也不说,但必定是在陆家受了委屈。
陆家和他的外家同出一脉,他不能动。但是陆邻,他可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娘家哥哥不就是这个作用吗?
“放心,包在我身上。”张玗看向顾蕴:“可是和离之后,你打算如何?”
顾蕴如今虽然从陆家搬了出来,但是既没有回顾家也没有去张家,而是独自住在郊外的别业之中。
她想如何,张玗还真猜不出。
只见顾蕴面露笑容:“我想阿姐了。”
……
“顾兄,不过是小儿女之间闹了别扭,过不了几天就能和好。”陆氏家主即陆邻的父亲陆汾亲自来到顾府。
“阿邻已经知道错了,让他跟阿蕴认个错,两人就还是恩爱非常的小夫妻。咱们两家的姻亲,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断了。”
陆汾从踏进顾家的大门便是一脸笑意,但是顾际棠却始终不辨喜怒。
“顾家和陆家世代交好,自然不会因为这桩事便断了联系。”
“如此才是正理。”陆汾笑意更甚:“阿蕴在何处,让阿邻当着顾兄的面亲自认错。”
站在陆汾身后的陆邻来到顾际棠面前,俯身拱手:“叔父,都是陆邻之错。”
“是阿蕴从小被养的骄纵,贤侄何曾有过错?”
听到顾际棠的话,陆家父子心中具是一咯噔。
未待陆汾回话,顾际棠继续道:“阿蕴顽劣,实在不能胜任陆家妇。所以才自省其身,深觉应当让贤退位。”
“顾兄此话何意?”
顾际棠笑道:“这和离的文书,由官府操心判下来即可。不过是小儿女间的事情,如何能亲自劳烦陆兄跑这一趟?”
……
从顾府出来之后,陆家两父子的面色都十分难看。
陆邻是因为意识到,他和顾蕴是再没有复合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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