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儿端来雪梨汤时,莫首辅正坐在软榻上假寐。
他听见门开的声响,便抬眼去看。
一身浅蓝色的山水画裙子,墨发如瀑,明眸皓齿,容颜若莲,身段纤瘦窈窕,如同曲江仙池里的芙蓉婀娜多姿,容颜绝色得让身周一切都黯然失色。
雪梨汤还冒着热气,袅袅细烟映着倾城容颜,美的像一幅山水画。
“姗儿来了啊?”莫首辅展露欢颜,不禁觉得身心愉悦。
身为北朝首辅,他见过形形色色的美人,但是都没有眼前这女子美。
奕儿盈盈一笑,樱唇轻启道:“秋初了,我听老嬷嬷说喝雪梨汤好,便现学现卖给大人熬了一碗。”
莫首辅接过雪梨汤,挑眉问道:“今日那个悍妇可有为难你?”
他嘴里的悍妇就是莫首辅的大夫人郭氏,性格强势又凶悍,没少为难过奕儿。
奕儿抬眸笑笑,摇摇头道:“并不曾为难姗儿。”
莫首辅点点头,呷了口雪梨汤。
奕儿拢了拢衣袖,秀眉微挑,问道:“我听说刚刚赵家二小姐赵卿卿来见过大人了?”
“你们认识?”
奕儿随即没了笑容,不开心道:“自然是认识的,闺中的圈子里,就数她最心眼儿最多,问问朝廷里做官的女儿们,哪个没被她挤兑过?”
莫首辅笑了笑,家中郭氏凶悍强势,大少爷纨绔无能,三小姐整日里唯唯诺诺的,倒是这个宋姗儿跟朵解语花似的,最能和他说得上话。
“唉,今日赵婕妤流产一尸两命的事儿,想必无人不知,老夫不愿与赵家为敌,刚刚赵二小姐说要秋水在行宫里自尽,可……可老夫如何能舍得?”
奕儿抬眸,暗地里嘲弄,不是舍不得,而是不到最后一刻不想抛弃用惯了的棋子罢了。
这赵卿卿也委实是想的周全,这莫秋水自尽了,莫家在后宫没了依靠,算是元气大伤,两家的恩怨再一消,那连起手来,岂不是赵家占了领头的份?
再说莫首辅视逸城王为心腹大患,若是连起手来,对付的还是她容家和逸城王府。
“赵卿卿她怎么心肠如此的狠毒?”奕儿故作恼怒的模样,道,“贵妃娘娘可是大人的掌上明珠,那虎毒还不食子呢!”
莫首辅笑了笑,心里道真是小女儿家的性子,汉高祖当年为了逃出去,亲手把孩子从车上推下去,成大事者,何须在乎小节?
奕儿再度开口,循序渐进道:“何况我听闻圣上宠爱贵妃娘娘,指不定等风头过去了,还准备迎回宫呢!
再说了,贵妃娘娘若是出了什么事,万一圣上责怪怎么办?”
莫首辅愣了愣,觉得此话也颇为在理。
奕儿抬眸,轻轻颤动纤长的眼睫,知道自己不能说太多,莫首辅跟条老狐狸似的,说的太多,定会让他起疑。
“唉,”莫首辅叹了口气,细细打量眼前的人,又道,“你想的太简单了,身上带了这样的罪名,帝王家都是冷酷无情的,靠着宠爱又无子嗣,等到色衰爱弛之时,又要怎么办?”
“可贵妃娘娘如今那么受宠,就算没有子嗣,也可以抚养别的皇子,当时太后不就没有子嗣吗?后来抚养圣上成人,如今不一样是北朝太后?”
奕儿有些焦急,万不能就让莫秋水就这样死了。
往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莫首辅听着这话微微愣了愣,随即眉头紧皱,仿佛想起来什么,意味深长的摇摇头。
心里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莫秋水不得不死!
“杀人偿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啊……”莫首辅瞳仁微缩,像是对奕儿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奕儿愣了愣,赫然瞪大了眸子,她是说错了什么吗?
怎么刚刚还犹豫不决,如今倒坚决起来了?
奕儿皱眉,不敢再轻易说什么,暗叹这莫首辅还真不是一般人呐……
莫首辅把最后一口雪梨汤喝完,目不转睛的看着奕儿,这女子的美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好像一股圣洁轻盈的香味儿。
他心里突然又有了算盘,便笑意盈盈的问道:“以前啊,莫贵妃宠冠后宫,长安里的贵门小姐都羡慕不已,姗儿可曾羡慕过?”
奕儿皱眉,有些不明所以,便只能道:“自然羡慕过,不过今生能服侍大人,姗儿已经很满足了。”
莫首辅显然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悠悠然道:“姗儿如今年华似水,你虽在莫家做妾,但老夫并未碰过你,不如等过些时日,老夫认你做义女,把姗儿也送到宫里当娘娘如何?”
奕儿咋舌,一时无语。
莫首辅又道:“圣上年轻有为,俊逸无双,姗儿年华似水,容颜绝色,入宫有何不可啊?有我莫家的庇佑,姗儿的前途定不会比莫贵妃差到哪里……”
奕儿秀眉微蹙,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莫首辅以为她是紧张,便拍了拍她的肩头,宽慰道:“姗儿好好想想,进宫做妃嫔那是比在莫府里做妾好上一百倍的事儿,只要你乖乖听老夫的话,等过了这阵子,你便改名莫姗儿,进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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