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容得意求见宇文译,管家见是未来王妃的哥哥,连忙迎了进去。
一见宇文译,容得意便跪下磕头,然后拱手赔罪道:“王爷,家妹年少无知屡次三番作出出格之事,下官代为赔罪,还望王爷海涵。”
宇文译眸光沉暗,慢慢握紧五指,然后嗤笑道:“哦?那容大人说来听听,希望本王如何海涵?”
月影模模糊糊的,透过柳树枝叶,阴阴沉沉的像是灌着水一般。
容得意喉头一动,眸子沉了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王爷睿智,自然是清楚下官想王爷如何海涵。”
听风立侍在一旁,皱起眉,想这容得意也非等闲之辈,竟也又气魄同王爷如此说话。
宇文译站起来,唇角冷冷一笑,背过身子负手而立道:“可若是本王不想海涵,你又能拿本王如何?”
“下官自然不敢如何,今日拜访王爷,下官一早言明是希望王爷海涵,并不是一定要王爷海涵。”
听风喉头往上一窜,拔剑而出横在容得意衣襟处,咬牙道:“放肆!小心王爷治你得罪!”
容得意挑眉,脸上渐渐敛去了玩世不恭的笑,挺直了身子,拱手道:“下官自知理亏,但王爷若是通晓事理便知这一系事全然不干奕儿何事……”
烛火不断闪烁着,透过白色的蒙油纸晕染出惨白的光芒。
月亮的清辉顺着镂空窗格洒进来,更加衬得宇文译身如玉树,清傲绝世。
他听得容得意这话,眸子里的寒光渐渐沉浮下去,然后不禁暗自嘲讽。
对啊,全然不干奕儿何事,一开始就是他一见倾心,后来也是他一厢情愿。
今晚的月光寒凉而清澈,他第一次在山野里看见奕儿时,月亮好像也就是这个样子。
那时宇文译刚刚征战回来,孤身探路,夜色深处他松懈疲倦之时,不知有豺狼早就埋伏在旁边的草丛里。
正在豺狼欲攻击他之时,就见一道白色的影子飞到了自己旁边。
奕儿足尖轻点,腹上用力,轻盈若蝶,足足腾到了同狼口一样的高度,然后拿着刚刚从地上捡起来后又掰折的尖锐树枝,狠狠往狼脖子上戳去!
他看着半空中白衣飘飘的女孩子,以为是哪个神女蹁跹而来。
饶是树枝戳透了狼脖子,奕儿也不敢松懈,在半空中一掌把狼打出去好远,然后才拿着手里的树枝跃回地面上。
宇文译愣了愣,看着面前恍然如仙而来的女孩,一时间,连远处的狼嚎都没有听见。
那晚的月色明亮,月光洒在奕儿的脸上,就如同淬玉一般的好看,夜风里,墨发如瀑,白衣蹁跹。
宇文译慢慢回忆起来,画面愈发清晰,他轻轻阖起眸子,无声叹息一声。
“本王知道如何做,容大人不必忧心。”
容得意扬起嘴角,脸上又换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道:“下官带家妹谢过王爷。”
“从此,”宇文译抬眸,转过身来,寒眸清澈,道,“本王与你家姑娘,再无瓜葛……”
“谢王爷,”容得意心下松了松,再次叩首磕头道,“如此,下官告退。”
宇文译脸色清冷,转身离开,一身的清寒矜贵。
听风狠狠瞪了容得意一眼,匆匆跟了上去。
“主子主子,这容家委实嚣张,您绝对不能姑息!”
宇文译兀自快步走着,一句话也不说。
“主子,哎哎哎,您到底打算如何?”
宇文译冷冷一瞥,抬眸沉声道:“容家二小姐依旧是本王未过门的逸城王妃。”
听风一愣,惊愕道:“啊?!主子!您可不能这样……”
“不过婚期无限延长!”宇文译打断听风的话。
长安夜色浓浓的,不过灯火通明,有的是人纵酒狂欢,可惜月色却是伤心断肠色……
容得意刚出王府的红漆金纹大门,就看见奕儿和南赎立在门前宽敞的街道处,静静看着他。
奕儿依旧是白衣胜雪,墨发如瀑,容颜若莲般娇艳动人,远远瞧着似是天仙下凡遗世而独立,明月映着又好像是曲江芙蓉婀娜多姿。
“喂,跟踪我啊?你们两个。”容得意抱着手说道。
南赎别开了眼,有些心虚。
容得意笑笑,南赎穿着一身黑衣裳,面如桃花,明明是个男人却漂亮的像个女孩子。
“谁跟踪你呀?不过是半道上碰见了而已。”奕儿拢了拢衣袖,晚风飘来,她裙摆上缝的白纱轻轻蹁跹起来。
“得了吧得了吧,”容得意撇嘴,“你看南赎都心虚了。”
奕儿扭头去看南赎,南赎连忙摇头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姐姐说要跟过去看看的。”
奕儿咋舌,无话可说,然后挑起秀眉道:“好吧,你来找宇文译,你同他说了什么?”
容得意勾唇一笑,一甩衣袖,拉着南赎道:“走走走,不理你姐姐,漫漫长夜,大哥带你去寻乐子去。”
南赎一愣,急忙躲在奕儿身后。
奕儿推开容得意,红唇轻启道:“你自个花天酒地就算了,别把南赎带坏了,还有快说你同宇文译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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