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只剩半拉身子的内尔,以及精神几近崩溃的黎清,这次确实只有四人活下来了,这个结果对圣济会来说是空前巨大的打击,若说还有什么值得稍微欣慰一下,那就是魔党也几乎全灭。
但是他们的情况相比之下要好很多,不算那些幸存下来的孩子,他们还多了一位血种。
事实上,包括安德里在内的三人能够回来,正是拜索菲亚所赐,她被利维坦带着找到了一些岛奴,吸干他们身上的每一滴血之后,食欲得到了轻微的抑制,很轻微,但至少使她恢复了一点理智。
接下来,不知她是以何种心情救起了内尔,手法略显粗暴,就是直接截断了他的下半身,然后扛着他找到黎清,给他们开了个回拜内狄托斯的门——那是出发前传送长老赠给她的水晶里封存的魔法。
这时候安德里也从城堡的废墟中爬了出来,赶上了这趟回程的车,当然,这不是真的安德里,这是青娆化成的,所以才有后续那些考验她演技的事。
对此,莫征心存疑虑,总担心她演不好,但是从结果来看,这段时间她的演技大有长进,似乎《演员的自我修养》没白看。
现在坐在会首对面,她还得继续演下去,老头在透露一些秘密之前,想要听听迷雾岛发生的事,于是安德里娓娓道来。
“......临走之前,巫师长请求黎清杀了她,但作为妹妹,她没能下得去手,也没问姐姐为什么不一起回来,甚至没看她最后一眼就迈进了传送门。这种心情我能理解,就像一个相濡以沫的亲人有一天突然站在你的对立面,你不忍心杀她,但也绝不会像以往一样亲近,尤其是......变成那样一个嗜血怪物,恕我直言,如果她内心的矛盾处理不好,很可能会疯掉。”
听罢,萨杜斯叹了口气:“抽时间我会跟她聊聊,但作用有限,能不能走出来,还要看她自己。”
“是啊。”安德里作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毕竟她是唯一活着回来的巫师了,重建黑水晶的重任还要放在她身上。”
萨杜斯凝重点头,伸手摸过一颗棋子,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现在看来,食主之外还有强敌,这是我未曾料到的,如果巫玛不是食主,再加上那个能吞掉Theion的人,平衡就已经被打破了。”
安德里摆摆手说:“您也不用太过担心,那个人还给您带了一句话,他是这么说的:‘我的兴趣只是玩,所以不会滥杀无辜,也不会毁灭世界。’”
“像他这样的人,我觉得没必要扯谎,据他亲口所说,他的某些理念甚至跟您是相似的,比如灭掉征讨部队之后,他又杀光了魔党,他说这也是为了‘平衡’。”
“混沌中立吗?”萨杜斯揉了揉额头,感觉有些疲劳。
安德里从沙发上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会首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看着安德里道:“说说我的事吧。”
说着,他摊开手掌,那枚棋子就自行飘了起来,在茶几上转了一圈,又落回棋盘上。
“你觉得这是什么能力?”萨杜斯问。
“这是念力?还是某种御物的异能?”安德里试着猜道。
“都不是。”萨杜斯摇摇头,“我把动作放慢一些,你看清楚。”
只见他勾了勾手指,方才那颗棋子便再次飘起来,只是这次速度很慢,慢到安德里看出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首先,这枚棋子的运行轨迹并不是“平滑”的,简单解释,就是它的运动看起来有点像“掉帧”,一卡一卡的,先在某个地方消失,然后出现在相距很近的下一个地方,这样便在视觉上造成一种它在卡顿的现象,如果速度稍快一点,当然就无法察觉这个特点,就像翻页动画,只有速度慢下来,你才会发觉其中奥秘。
接着,萨杜斯进一步放慢了速度,使棋子每次“卡顿”的时间长达1秒,如此一来,更为怪异的情况发生了:在它每两次出现的间隔、也就是每次消失的时间达到1秒时,安德里看到了更多细节——它不是突然消失的,而是消散,似乎化为无数粒子,然后在下一个地点重新凝聚。
看到这,安德里已然明白了,不由惊呼道:“您能把它分解成粒子?”
“还能重聚。”萨杜斯笑着说:“以棋子本身的重量,如果撒手不管,它会做重力运动,但我能抢在它下坠之前分解成重量比空气轻的粒子,并操纵它们的移动轨迹,所以无数次这样的操作连贯起来,看上去就像我会御物一样。”
“另外,物体大小和与我之间的距离,对这个能力不构成限制。”
话音一落,棋子再次落回棋盘,取而代之的,安德里屁股下的整个沙发则连带他一块飘了起来。
安德里大惊失色,这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老头识破了自己的伪装,在考虑是否要变成青纱逃走,实际上他有80%的可能要这样做了!
好在萨杜斯只是为了向他说明自己的能力,马上就将他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