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寿长公主伸手慢慢的摩挲着言夫人的背,安慰道:“你也是的,要注意身子啊,现在全家就靠你一个人张罗了,你要是垮了儿女们可怎么办?”
这话是说在了言夫人的心坎上。
她一直觉得自己为了言氏付出了太多,早年间嫁到言家是为了过好日子,没想到这大半辈子过去,却落得了眼下这么个结果,她心里不甘的很,又觉得自己委屈可怜。
听宁寿长公主这么说,言夫人眼眶一酸,叹了声气:“只要儿女好,我好不好不算什么的。”
宁寿长公主懒得再安慰她,看言夫人这样她总有种对方在演戏的惺惺作态之感,转头看向了下人手里抱着的食盒:“这是我命人做的点心,你也知道我府中的厨子那都是宫里的御厨,做出来的点心好吃的很,你快尝尝。”
言夫人摆了摆手,入戏太深道:“什么好的香的,那都是儿女的,我哪里有那个福气吃。长公主您的好意我就收下了,来人,将这些点心送到公子房中。”
宁寿长公主脸上的肉忍不住抽了抽,心道这言氏可真不是个客气的,可嘴上却还是说道:“你这样关心儿女,可真令我觉得感动,之前那些误会咱们一笔勾销,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可不要客气。”
言夫人在心里连连冷笑,面儿上却是轻轻点头,仿佛同意了宁寿长公主方才说的话。
可她哪里想到,那些点心上被抹了毒。
言若敏见李漾春过来还有些意外,从前的两人表面上看性格相投年岁相仿玩的很好,可实际上言若敏一直是李漾春的小跟班,在李漾春面前言若敏大气都不敢喘。
“郡主怎么来了?”言若敏用手肘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婢女连忙拿了个软枕垫在她背后。
李漾春虽然也不愿意向言若敏服软,毕竟自己高高在上惯了,从来都是被言若敏溜须拍马的如今调换个个儿,她实在是不适应。
只是不适应也没法子,就连宁寿长公主今日都要服软,她又硬气个什么劲儿?
于是李漾春赔笑道:“上次害你被蛇咬,我和我母亲这心里都十分过意不去,所以今儿拿了些东西来看你。”
说着,她亲手将点心盒子端给了言若敏,嘱咐道:“这些点心都是今儿新做的,正新鲜着,味道清甜口感绵软,病中最适合吃,你快尝尝。”
李漾春的反常让言若敏觉得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看着李漾春这样殷勤,她也不好拒绝,拈起一块点心尝了半个。
瞧着言若敏吃了,李漾春觉得这就是原谅她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没过多久,言若敏忽然猛地一口血喷出来,吐了李漾春一身,吓得她连声尖叫,慌忙的往后躲。
伺候言若敏的下人同样被吓了一跳,短暂的慌张过后连忙扑上来,为言若敏擦拭着嘴和脸上的血,忙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呐,快找郎中来!”
然而言若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沾满血迹的嘴张合两下,慢慢的躺回了床榻上,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有天大的冤屈。
言夫人马上就收到了消息,当来人说言若敏似乎中毒吐出了鲜血时,那瞬间言夫人还只是觉得诧异,等下人说言若敏已经断气时,言夫人的手狠狠一抖,茶杯滚着茶水砸在了地上。
她站起身瞪眼骂道:“糊涂东西,胡说什么呢!”
下人扑通一声跪下:“夫人,小的怎敢骗您啊!姑娘这会儿已经没了声息,心都不跳了!”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突然死了呢!”言夫人捂着胸口问。
宁寿长公主想起自己的女儿去找了言若敏,一想到此事可能会与女儿有牵扯,她也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果然,就听下人回答道:“郡主带了点心来,姑娘只吃了半块,话还没说上几句,就口吐鲜血倒下了,这必定是中毒,且毒性烈极了。”
言夫人闻言龇牙咧嘴的转过身来,怒吼一声掐住了宁寿长公主的衣襟:“你毒杀我女儿!”
“不可能!”宁寿长公主挣脱开言夫人的手,理了理衣领说:“点心是我们府上做的,没经过旁人的手,她不可能是吃点心中毒的!别是你们给她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转身赖到我的头上来,瞧着陛下最近有些冷待我,就这样诬陷好人吧。”仟仟尛哾
“你别狡辩了,你那双眼睛长在脑袋顶上,一向都是眼高于顶的,不可能屈尊降贵来我家赔礼道歉,如今看来你就是摆明着来投毒的!”
宁寿长公主被污蔑,气的嘴唇子都在剧烈抖动:“你这人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我若是来投毒,会亲自过来让自己的女儿过去吗?会用我们府上做出来的东西投毒吗?你要是能把这些想清楚了,也算是你没白活这大半辈子!”
现在的言夫人可听不进去这样的话,她看向下人,抖着手说:“不对,点心也有很多给鸿泽送去了,快拦着他,别让他吃了!”
说罢,言夫人由婢女扶着,快步走向了言鸿泽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