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鸿泽在这边气的半死,那边薛骋带着伤赶回来,将裴十柒抱进屋内,看她一身的泥水,对丁钊吩咐:“去驿站问问能否找个女子为她换衣裳,再去烧些开水来。”
廖太医拎着药箱赶来,瞧见裴十柒这个样子,嘴唇毫无血色,心都咯噔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廖太医打开药箱,取出银针,给裴十柒施了几针,同薛骋说道:“原本只是发烧,这么一折腾,只怕是危险啊。”
薛骋十分自责,人是他带来的,虽说是裴十柒主动前来,那他也该对裴十柒的安全负责才是。
如今裴十柒成了这个样子,他哪里能放下心来。
“呀,殿下,您这胳膊受伤了?”廖太医瞧见薛骋胳膊上血淋淋的伤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顾哪一个了:“快让微臣替你清理一下伤口,包扎一下吧。”
“不用管我,廖太医先顾好裴姑娘。”
说着,薛骋将衣裳的上一半脱下,在屋中寻到了酒水,对着受伤的胳膊便是一通浇。
剧烈的疼痛让薛骋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却一声也不出,完事后拿起一罐药膏在伤口上厚涂一层,嘴咬着纱布扯开,费力的缠在了胳膊上。
裴十柒的药还要等一会儿才能煎好,丁钊寻了个妇人进来,给裴十柒擦拭了身子又换了衣裳,一直到汤药被熬好,她又喂着裴十柒喝下,伺候到天快亮了人才离开。
等到天色微微亮,薛骋看裴十柒状态还算平稳,便让丁钊看护住裴十柒,自己走出门去,直奔言鸿泽所住之处,一脚将门踹开。
下了一整夜的雨,外头潮气寒气甚重,冷风几乎是一瞬间席卷了屋子。
言鸿泽在被窝里狠狠打了个寒颤,刚想开口骂谁知来人是薛骋,吓得他心虚一瞬,决定闭眼睛撞死。
薛骋也不与他废话,扯着他的衣领将他从被窝里捞了出来,从房间一直拖到了院子里。
“三皇子你这是做什么!”言鸿泽拼了命的挣扎,可他一个瘦弱文官,拿薛骋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被迫被拖到了院子里头。
院中遍地是水坑,这么一番折腾言鸿泽的衣裳也泥泞不堪,最终被扔在地上。
旁边的人都停住脚步看,虽说言鸿泽带了许多人,可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句什么。
“三皇子,臣乃朝廷命官,是陛下指派出京治理疫症的,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言鸿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来,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模样。
薛骋不与他废话,抬起一脚正中他胸膛,将人踹飞几步远,重重的摔在了水坑里。
“我问你,你哪只眼睛看见山体滑坡,我受伤掉下悬崖了?嗯?”薛骋的问题像是一把剑,刺的言鸿泽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回轮到昨晚给言鸿泽传话的官兵走了出来,跪在地上说:“回三皇子的话,昨晚并非言大人说是这件事,而是属下。”
薛骋看都不看他一眼:“昨晚我一个人前去,后头并无跟随,况且我一路顺畅,虽也遇上了滑坡,但那都是小事,我并未受伤,不知你们这些足不出户的人是如何知晓滑坡的,还用此为由引我手下出门,差人去杀裴姑娘。”
言鸿泽这下明白自己该解释了,否则便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三殿下,您怎能这样误会微臣?微臣是不放心您独自前去,夜深了雨下的也大,您迟迟不归谁能放心的下?没想到却被殿下误会,微臣这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哦?那言大人是承认,自己曾经命人去追随我了?”薛骋从怀中掏出一把剑穗:“那昨晚那些去杀我的人,难不成就是你派的?”
看清了那些剑穗,足足有七八人,言鸿泽太阳穴狠狠一跳:“三皇子,您怎么能这样中伤于臣?臣一个文臣哪里会派人去杀您?这话微臣定然要说给陛下听,让陛下评评理!”
“好啊,言大人承认了派人去找我,却不承认昨晚去杀我的人是自己派的,那我想请问你,你的人派去哪了?”薛骋的一双眼睛如鹰雕一般,看的言鸿泽不敢抬头。
理了理思绪,言鸿泽这才解释:“是这样的,微臣的人看见有人因山体滑坡而受伤,跌下了悬崖,这才回来通报的,或许那人不是殿下您吧。”
“简直是荒唐!我昨晚询问了那镇上的人,因为地处偏僻,天黑了他们便不会出镇,更不会在下雨天经过那时常滑坡的山脚下,那条道上除了我和杀手经过,再不会有旁人,言大人的手下是哪只眼睛看见有人摔下去了?”
言鸿泽舌根发麻,却仍旧在狡辩:“说不准是冒着大雨赶路的,世间的人那么多,恕微臣不能一人一人都记住。”
“那杀裴姑娘的人呢?”薛骋语气一沉:“前脚丁钊离开,后脚裴姑娘就遇险,整个驿站几十人,竟然无一人知道,他们在院中拼命,你的人不是在保护药材吗?”
言鸿泽想不出解释的话,下意识的低头回避。
薛骋继续说:“放置药材的马车就这样停在外头被雨淋着,你明明将药材看的十分重要,重要到宁可让我堂堂皇子独自出去寻药也不愿给一点,却又舍得让这些草药在外头风吹雨淋,言大人啊言大人,你的这番作为,实在是让我看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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