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日光从那颗亮到刺眼的人造卫星上照『射』下来, 林寰勒停了马, 有些烦躁地向周围张望。他将衬衫剩下的钮扣也全部解开, 袒『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和小腹, 苍蓝的短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黏在额角鬓边。
绿『色』的草浪充斥了视野, 远处几只犀牛正在湖边饮水,林寰『摸』了『摸』挂在马鞍边的猎弓, 片刻后, 又将手移开。
一道人影拍马从后面赶了上来, 在他身边停下。马上的骑士摘下牛仔帽,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随着林寰的视线望向那几头犀牛。
“我刚才遇见了一头狮子。”他低声道, “不过我没攻击它……我又不想吃它的肉。”
“的确很没趣。”
林寰注视着那些犀牛,神情显得漫不经心, 又带着点嘲讽:“跟宇宙怪兽比起来, 这些野兽就像是家里养的猫狗,也只有没见过血的家伙才会对伤害它们感兴趣。”
他说着话拍了拍马颈, 冲身边人道:“回去吧……比比我们谁先到。”说罢, 林寰一夹马腹当先冲了出去,被他抛下的人愣了半秒,才大笑咒骂着跟了上去。
两骑一前一后狂奔回数里外的月兰别宫,率先抵达的林寰跃下马背, 在宫人递上的水盆中洗干净手, 然后用湿『毛』巾擦了把脸。他将『毛』巾铺在脸上, 仰起头深深吐了口气,而这时被他撂在后面的李特昂伯爵也驱马赶到,后者骑在马背上,低下头注视着仰起脸的林寰,带着笑意揶揄道:“我猜你平时肯定不经常照镜子……哦,真是该死的『性』感极了”
林寰将脸上的『毛』巾揭下,丢回水盆里,没好气瞪了对方一眼。李特昂伯爵立刻捂住胸口做出夸张的表情,两人沿着被屋檐遮挡住的游廊往别宫内部走,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后,碰上了正等候着他们的管家罗睺。
“殿下,李特昂伯爵阁下。”罗睺低头向两人行礼道,“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有小牛排和上等的罗孚鱼……”
“不不。”李特昂伯爵打断他,亲热地抬起胳膊揽住了林寰的肩膀,“我们不在这里用餐,我们要去参加芦荟夫人的巡游宴会。”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补充道,“时间不早了,换身衣服,马上就走。”
罗睺以征询的目光看向林寰,而林寰也以相同的目光看向李特昂伯爵,后者则冲他眨了眨眼,林寰微微皱起眉,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
“什么宴会?”林寰站在给李特昂伯爵准备的客房门口,压低了声音问,“你知道我不喜欢参加宴会……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珍兽。”
李特昂伯爵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别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我没什么别的意思,这次的宴会是在船上,三天三夜,那艘船会绕着周边转一圈,我看你也是在帝都憋闷久了,想带你出去散口气。”
林寰沉默不语,正如对方所说,自从在名义上成为太子殿下的妻子后,这五年来,他从未踏出过帝都半步,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座别宫中渡过。
——就像一头被豢养的珍兽。
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受,只要是在路海澜身边……林寰仰起脸,让热水冲刷到面孔上,半晌,猛然一拳砸上浴室的墙壁,墙壁最外层的防水材料被击碎,暴『露』出里面的合金墙面。林寰瞪着那个狰狞的凹坑,胸口不住起伏,随即缓缓蹲下身,抱住了头。
他渴望自由,不满意现在的生活……却又痛恨着这样想的自己。
洗浴过后,罗睺带来了一套全新的礼服,林寰的衣橱里有不少礼服——不论他愿不愿意,如今穿着礼服出席各类宴会已经成为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作为帝国唯一的太子妃,他代表着太子殿下的颜面,最初的小半年里,为了恶补宫廷礼仪,林寰几乎又回到了在学校里上学的日子,他还要背下那份长的吓死人的档案表,将绝大多数帝国的皇室、贵族、官员以及社会名流的脸和名字在脑子里印刻下来。要学习的事情似乎没完没了,皇室家族史、语言技巧、古董鉴别、哲学与艺术……
林寰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一个完美符合了上流社会要求的人偶,他咧咧嘴角,『露』出一个同样完美而虚伪的微笑……瞧瞧他都变成什么样了。
芦荟夫人的船停泊在她的私人码头,这是帝都空港对权势人物的特殊服务,它们有六百个私人码头用于出租,费用高昂,但仍然供不应求。林寰与李特昂伯爵搭乘空港的专车来到码头,一艘小型游轮正停泊在那里,林寰本能地打量了一通船体外的武器配置,得出不堪一击的结论,给他一架战机,他就能干掉这艘船……随即他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并真的笑了出来。
“怎么了?”李特昂伯爵扭回头道,两人正在往舱门上走,“我刚才说的话很好笑吗?”
林寰问:“你刚才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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