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维浩与陈钰莹被支走后,方枘随即打了个手机给卡嘉,说明了两人出行的原因。
卡嘉有些许不满,说下午的训练任务很关键,以后不能再这样不告而别了。
“管得挺严的啊?”严歌酸溜溜地说。
“导师嘛,可以理解。”方枘解释说。
“唉……看来,你过得很幸福哦。听说,卡嘉可以国色天香啊。”
“行了。”方枘抚了抚他微卷的发缕说,“别总提她了。”
两人沉默下来,各有心事。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处方枘熟悉的所在,他的心里立即泛起了波澜。
严歌指了指一片草丛,说:“到我们的地下城里看看吧。”
“好。”方枘随着严歌走了过去。
所谓的地下城,是一个怪石嶙峋的地下溶洞,在草丛中,他有一个入口,被层层岩石所叠压。
两个扒开岩石,斜着身子进入洞口,沿着一个陡坡,借着上面凸起的石头,缓缓进入洞底。
十年前,方枘偶而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扒开岩石后,进了溶洞,见到一个被幽禁在里面的小女孩,她就是小严哥。
那时,方枘十三岁,严歌十二岁。当时,小严歌已从溶洞中经过暗无天日的七年,圈禁她的,不是旁人,就是她的父亲严一鸣。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严歌自五岁起,便得了一种怪病,只要遇见强烈的阳光,便浑身起皮疹,发烧不停。
严一鸣和方妍便把女儿单独安置在一个小房间,挂了厚厚的窗帘,不让一丝光亮透射进来。
但饶是如此,仍然不能避免有光亮透进来。
比如,方妍给女儿送饭时,开门的一瞬间泄进来的微光,便能使严歌惊叫和战栗,甚至昏厥过去。
……
严歌经过儿时长年溶洞中的磨练,已具备了夜视能力。而方枘只能借助手机灯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这些年来,你不是一直在寻找致病原因吗?后来,病因查到了吗?”方枘问。
“医生一直说是畏光症,但病因不详,连治疗方案也没有。”说到这里,严歌驻足望着方枘,“若不是你,我只能老死在溶洞中了。”
方枘笑了笑,说:“其实,当时我费那么大劲救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啊。否则,老死溶洞的不只是你,还有我。”
严歌的心思在回忆中飘零着,她轻声说:“其实那样也挺好,我宁愿在你描述的世界中活着。”
……
从五岁到十二岁,七年的溶洞生活,不只让那里的严歌脸色苍白如纸,更可怕的是,外面世界的一切记忆,渐渐变得模糊,直至消失。
仿佛这个在她眼中以黑与灰所呈现的溶洞,就是这个宇宙的全部。
就在无意中狂入这个宇宙的方枘出现时,在严歌心目中,他如同外星人,或是怪物。
她嘶叫关,借着洞壁上的藤蔓荡起身形,用枯廋的双手举起石块,由上至少向方枘头上砸去。
靠七分运气三分矫捷,方枘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后,人已被吓得半死,为了壮胆,他大吼大骂,试图震慑到它望不到的袭击者。
严歌抓着藤蔓,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尽量轻微又轻微。她观察着地下的“怪物”,寻找着第二次攻击行会。
这一次,她想来个决绝的。小心的,她从长及臀部的乱发里捉出一条小黑蛇。后来,她才知道这是冥蛇,是它在溶洞中最亲密的动物。
小冥蛇的涎液有剧毒,但对她不起作用。而且,她曾一渡失明,是小冥蛇用冰冷的毒舔舐了她的眼睛,才使得她恢复了视力,但并非作用于光明、而且透彻地看清黑暗的红外视力。
严歌抖了下手腕,尺余长的冥蛇浮在空中,如同水中的游鱼,吐出毒芯,悄无声息地向方枘游弋过去。
小冥蛇将要落到他肩上,然后绕得他颈子急旋一圈,咔嚓咬断他的喉咙!
当这情景就要呈现时,严歌惊见,在方枘两手各擎了一块燧岩,并猛力相擦了一下。
嗞……!
相石相击中,一道刺目的光芒放射出来,严歌大叫一声,从洞壁上掉落下来。
由于强光的刺激,在空中时,她已昏厥,待醒来时,他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特别柔软温和,在她的感觉中,如同在火炉旁晃动的摇篮。
当她看清是方枘——那个私自侵入她的宇宙的人的脸时,惊叫了一声。但嘴巴随即被捂住了。
“别吵,否则上面经过的人会发现的。”方枘提醒她说。
严歌瑟缩着身子,以动物一样的眼神,惊恐地望着她。
“别怕,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不会报复你的。”方枘宽慰说。
“蛇宝宝呢?”严歌的鼻子猛耸了下,她闻到一股血腥味。
“让我给弄死了。”
严歌大声哀嚎了几声后,从方枘怀中挣脱出去,返身双手擎起举起一块石头,要向方枘砸去。
本以为他会躲开,然后对自己拳打脚踢,但意外地,方枘抻长了脖子,把脑袋横在石头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