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席琳的猜想所吻合,徐赫冉忽然打电话告诉席琳,自己的试镜通过了。
席琳笑着祝贺了他。因为对于徐赫冉的梦想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骄傲敬佩以及为他感觉到喜悦的事情。
徐赫冉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导演选择了更加贴合角色但没什么惊艳的他,席琳则是觉得早有预感。
她看着两个人果汁碰杯的时候徐赫冉那盈满笑意的脸,只能被这张笑脸的火焰所点燃。而心里的那些杂质则会在火焰燃烧之后变成黑色的灰烬,最终随风而去。
两个人吃了喝了玩了乐了,最终还是要迎接分别的时候。
《假面人》要拍戏的时长暂且定为三个月,徐赫冉和席琳也至少要三个月以后才能见面了。
果然,日子比想象中的要更难熬。
徐赫冉的消息忽然淡出了自己的视线,可是席琳自己却无时不刻地希冀着能够听见看见他的消息,哪怕只是全新的广告中他其实是“假笑”的一张脸。
可是,一天天的,就是初始的那一个校园的奶茶店的徐赫冉的广告海报,都已经被替换了下来,换上了新的款式的别的人的。
不过她似乎比从前更能够承受这种离别的感觉了,以前的她还会自暴自弃地全副身心地封锁起来,至少现在,只是在自己偶尔疲惫的时候忽然起身,幻想他在微微抚摸自己的头,告诉她,他要回来了。
席琳会在配音累了的时候瘫坐在电脑前,会在预习乏了的时候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
就是心里空落落的。
徐赫冉身上盖着一层毛巾,他有些晕晕乎乎的。
刚才那一场戏淋了雨,因为他自己发挥的不好,所以这淋雨的时长被加长了。但是,还是没有完成。
导演那张嫌弃自己的圆脸此时没有出境在他的视线,因为留给徐赫冉看得之后后背罢了。
“你怎么回事,我要的情感、情感呢?”
徐赫冉低着头,“对不起导演,对不起大家。”他今天已经说过很多次抱歉了……不对,他进入剧组之后就不断地在和大家说抱歉。
真的,导演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真的能够表达出来吗?还是一开始导演的选角就是个错误,选错了他徐赫冉……?还是徐赫冉一直追逐的这条路是不通的……?
让搭戏的女演员等待、让道具组后勤组不停地跑来跑去……
徐赫冉一开始的兴奋与激动早就到了云霄以外了。
不要说光鲜亮丽,大概现在就算是像卑微到被人在地上踩踏的泥沙了。
导演有些气急,甩了甩衣服,不想再和徐赫冉说话了,走开了。
徐赫冉想要上前去追导演,却觉得下身一阵软绵绵的感觉,刚刚站起身,导演已经走远了,于是他又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坐下,腰骨像是散架了。
外面的人造大雨停了,徐赫冉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办。导演一句话不说,一方面他也不知道这是还要不要拍了,另一方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当前的问题。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欣长身材的女子,她收了油纸伞,甩了甩水,把伞依靠着棚子放好,紧接着慢慢地走过来。
“许宏一,怎么了?”韩梅梅说。许宏一是徐赫冉在戏中的名字。
徐赫冉把毛巾从头上拿下来,“梅梅姐。”
“被导演教训了啊?”韩梅梅看着徐赫冉的颓废样子,大概也是猜测出了结果,“周导演呢,他这个人认真严谨,其实对于你演技的修炼,也是个好事情啊。”
对于韩梅梅的这番话,徐赫冉也不知道安慰过自己多少次了,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理解贯彻又是另一回事,况且此刻的处境是徐赫冉遭到了导演疑似单方面的冷战。面对韩梅梅好心但是又堂皇的话语,徐赫冉只能笑了一下,表示礼貌。
只是这一笑扯得很无力,像是敷衍,也像是无奈。
韩梅梅好像被这一下击中了,心湖被撼动了好几下,这才又一次平静了下来。
她说:“导演这个人呢,很多事情不会讲清楚,要你自己去领悟。”韩梅梅说,顺便从椅子后面拿出了剧本。
她翻开徐赫冉正在卡的这一段,说:“许宏一你现在是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中遇到了我。”
“那应该是什么样子?”徐赫冉问。
“虽然在灭门之下,但是面对喜欢自己的高玲玲忽然过来投怀送抱,是无奈中又有点疲倦,只想要高玲玲快点离开的感觉。”韩梅梅解释说。
徐赫冉心中暗暗地记下了韩梅梅说的话,紧接着再思考了一下。
“好。”徐赫冉点点头,我们再就这样对一下戏吧。
两个人完成,韩梅梅主动又调整了一下徐赫冉的状态。韩梅梅毕竟是前辈,在她的耐心指导之下,好歹徐赫冉还是有了比之前更好的进步。
结束了以后,韩梅梅兴奋十足,徐赫冉却又再次颓废下来。
“你怎么了?还入戏啊?”
徐赫冉摇头,“只是我们怎么拍啊?”他的言外之意,要开拍就要去找导演,可是导演都被徐赫冉气走了,这要怎么找他说开拍的事情?难道去找导演道歉?可是万一走过去,是一张黑丑黑臭的脸……那可怎么办?
“你还是得去找他的,”韩梅梅笃定地说,“电影肯定不会不拍了,因为他选定你了就一定会是你,不可能中途换人。”
“……”徐赫冉有点沉默,是的,他最担心的就是导演把他换成其他人。韩梅梅说的没错,选了他,也报备了是他,就不会是别人,应当对于自己有信心。
至少,导演也是希望自己能有更好的发挥,也是没错的,但是可能性格比较火爆了一点。
要继续持续这种冷战的状态容易,但是谁能去打破困局,说清楚事情,才是真正的困难,而这个困难,才是解题的真谛。
本身导演和他之间就并不是完全平等的状态,他资历低,就应该他去找导演沟通清楚。
告诉导演他理解这个角色了,不会让导演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