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儿闻言哭笑不得,耐着性子一字一句的读下去,却被吓了一大跳,惊道:“小乙哥哥,你这是点石成金的生意经。于诗书何关?于三年后的省试又有何益处?”
“仙儿呐!”柳云卿边吃边说道:“你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柳家湾眼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诡云谲。小乙哥哥我看似风头正盛,实则如履薄冰。一步走错,便会走进万劫不复之地哩。”
闻听此言,李仙儿吓得花容失色,小脸白的厉害,带着哭腔说道:“小乙哥哥,你可不要吓我哦!”
见她如此表情,柳云卿心下不忍,懊恼刚才言过其实,而又劝慰道:“倒也不是太要紧。不过仙儿,你觉得恨你小乙哥哥的人多吗?
“小乙哥哥这样的大善人,那些来柳家湾扛活讨生之人,谁不念小乙哥哥的好哩……”李仙儿说着说着,见柳云卿一直盯着自己,于是那声音便渐渐地小了下来,说着说着自己也害怕起来,最后无奈的说道:“小乙哥哥,古人云:木秀林,风必摧之。小艺哥哥白手起家,区区不到一年的光景,便挣下这般家业,自然有人要眼红了。不过此刻收手,想必也没有那么可怕的哩。”
“桃园、汴水苑、潘记等几个农家乐原本乃是赔钱的无底洞。而改为大市场之后,却是皆能日进斗金,仙儿觉得那几个衙内此刻是何等心境哩?”
“啊!”李仙儿闻言吓得叫出声来,额头上分明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儿,急的绕着圆桌转着圈儿,忽的蹲在柳云卿身边,白皙修长的手儿抚摸着柳云卿的膝盖,一脸认真地说道:“那就把那几处市场还给他们可好?”
“哎!”柳云卿叹口气,说道:“一来,王家怎会吐出吃进嘴中的肥肉哩。二者,如此行事,我柳云卿不就成了汴梁笑料了吗?”
“这可如何是好?”李仙儿满脸愁容的说道:“要是十三娘在就好了!”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柳云卿怜惜的将她搀扶起来,而又眉飞色舞的说道:“如何是好?办法不就在这篇‘策论’之中吗?”
柳云卿言毕便对着满盘珍馐美食大快朵颐起来,李仙儿闻言也是眉开眼笑,说了句“对咧,小乙哥哥不是陶朱公重生在世么,要解开这个疙瘩,还不是小菜一碟吗?”言毕这就拿起那篇《柳家湾股份有限公司章程草案》仔细研读起来。
“甚底陶朱公重生?不过是柳云卿重生罢了!”柳云卿小声嘀咕道。
“小乙哥哥说甚?”坐在大案前,仔细阅读的李仙儿问道。
“没什么。”柳云卿吱吱呜呜的说道:“不过事不宜迟,柳家湾股份有限公司要尽快成立,如此以来便又有的忙了。这劳什子的四书五经就暂且收拾起来吧,看着实在头疼!”
“不行!”李仙儿闻言,转过身来,噘着那一点红红的樱桃小嘴,鼓着腮帮子,娇嗔道:“书还是要读的,这可是关系着小乙哥哥做相公,匡扶社稷,报效朝廷的大事,岂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哩。不但不能停下,反而还要头悬梁锥刺股,锲而不舍,持之以恒哩……”
听着李仙儿喋喋不休的说教,柳云卿的头“嗡”的一下就打了起来,辩解道:“朝廷有甚底值得报效的哩?”
“小乙哥哥慎言!”李仙儿如临大敌的说道:“如此昏话可不敢乱说的。”
“自己家里随便说说而已,难道大宋有锦衣卫,还是有那无孔不入的特务?
“甚底锦衣卫!甚底特务?“
“呃!”柳云卿漫不经心的辩解道:“前几天在天汉桥瓦子听来的一些新词而已,话本里的故事。”
“哦!”李仙儿转着那双美目,思虑了一阵,而又说道:“读书应试另外还关系到小乙哥哥迎娶十三娘一事哩,可不敢偷懒呦!”
“王家那小娘子疯疯癫癫的,娶她作甚?你小乙哥哥只倾心于仙儿一人而已。”
“心里话?”李仙儿满是风情地,那美目从柳云卿脸上滑了一下,说道:“信你个鬼,昨晚梦中都在喊十三娘哩?”
“啊?”柳云卿满脸窘迫地说道:“仙儿呐,古人云,悔叫夫婿觅封侯。你就不怕吗?”
“仙儿求之不得哩。”李仙儿闻言,放下了那《草案》,双手拖着下巴,眼珠儿滴溜溜的转着道:“小乙哥哥若穿上那方心曲领的官服,腰间挂上金鱼袋,头上戴上长翅乌纱帽,又该是何等英姿哩?”
“啊!”柳云卿说道:“我见开封府的推官韩琦戴着那东西,走起路上连头都不敢偏哩,就是往屋子门口也不敢往边上走,生怕蹭掉帽子哩。就像戴上了枷锁一般,一想就难受的紧哩。”
“咯咯……”
李仙儿被柳云卿逗得笑了起来,趴在大案上一抖一抖的,头上的珠玉碰撞在一起,铃铃作响。
“那些当官的,三妻四妾还不够,还要在外面置上外宅。曲院街上还要有相好的。仙儿你就放心你的小乙哥哥也变成那样的衣冠禽兽吗?”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