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说的头头是道,安笙总觉得虽然听着很有道理但又有些地方不对劲。
他还记得那家伙见到自己时说的话,他说自己是已经被吃完的食物,那不就是吃掉紫阳的虚无吗?
“那家伙敢夺舍王权当然也敢抢虚无的力量,所以他能模仿蚩烛的力量制造那两个亡种,而且有一个地方我也是现在才意识到不对的。”
璃上手把安笙的脸拖起来,上下左右都是给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颇有几分自己当初瞎了眼的感触。
“那时候他看着你说你应该已经被吃掉了,我最开始也以为是紫阳,但是后来一想又不对。
那个虚无给予了紫阳的父亲力量,那他又何必出手毁掉你父亲掌管的虚无神殿?
再说了,有你父亲这种级别的小弟,要龙家那种不稳定因素干什么。
而且想在这块大陆做些什么的话,借着魔君的手他只会更方便,又何必如此?
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他当时指的没死透的食物说不准是你!安笙!”
这种吓死人不偿命的惊天言论差点没让安笙一口老血吐出来,他甩开璃摆弄自己脸蛋的手,神情忽然又严肃了起来,眼眉也逐渐紧拧。
他没有马上反驳璃的想法,确实,作为安笙的那部分过去,一直都有未知的神秘感在包裹着自己。
“如果他说的是我,那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来自那个想开启王权之战大门的组织。
如果真是这样,调查龙家说不定也能挖出我的过去。”
璃点头应允了安笙的想法,但是她还是补充了一句。
“但这也是假设,不能理解的因素还是很多。
因为那东西如果不是虚无,只是一个占用了无数力量的组织制造出来的兵器,那他不应该会有“吾友”这样的称呼。
而且他对你的称谓是人族,那这东西的本体也绝不是人类,那个恶魔没事敢让虚无背锅?”
魔杖轻轻碰触了一下格撒心脏部位的鳞甲,紫色同黑色的力量似乎彼此感应,他莫名的觉得那一次碰撞,这鳞甲的反应竟似乎是带着几分亲切。
黑色的火焰自骷髅的眼眶席卷而出,鳞片的紫光在黑火的灼烧中逐渐压下了光芒,到最后连格撒自己都感知不出鳞片和黑火的存在了。
魔杖在黑火熄灭的瞬间失去了支撑力,格撒的余光看着那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连身上的巫师服都难以挂起来,颤颤巍巍的起身又跌倒,几乎是跪着接过了还悬浮在空中的婴儿。
那真的是人类能衰老的程度吗?完全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格撒看着那几乎垂到下巴的皱纹一开一合,还痴痴的对着自己发笑。
“没事的……这点生命力献祭给王,留下这个生命的催生,再有六年的时间,我只要再撑六年,我就是库帕勒史上最伟大的魔法师!哈哈哈哈哈!”
“伟大你大爷啊!!老子还活着呢,什么跟什么玩意这都是?!”
格撒在心里无声的咆哮着,这别说六年了再给我十年这身体也就是个十岁的娃娃能干啥啊这。
这之后的故事就更是奇幻不已,这个什么库帕勒家的老头子把那个再也未曾燃起的魔杖包好做成了自己的拐杖,带着格撒一路来到了库玛小镇。
本质上小镇应该会对这个外来人起疑心才是,但是在进入小镇的那一刻格撒便看见了被包裹起来的法杖在他脑海之中低鸣,所有来往的人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多说话。
而他所谓的父亲,则只是库玛小镇的一个普通商人家。
这老头也不知是事先打听过还是怎么回事,只是轻轻敲了敲房门前的石砖,一种无形的波动伴随着格撒心里的阵阵低鸣传播开来,等男人开门的时候,也只是俩眼无神的接过了孩子。
这就是格撒现在的家庭组成,一个想利用自己做些什么的怪老头,和一个傀儡一般无神的父亲。
“孩子……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他总是说小地方没有姓,让他喊自己爷爷。
“今年就过十一了。”
格撒吐了吐舌头,尽管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明明只活了不过六年左右的时间,但是身体的成长速度却是飞快。
那一次骨骼的测试,显示的正是自己拥有十一岁孩子的骨骼强度,但是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使了什么咒语,周围的人都对他的成长速度视而不见。
“已经过去十一年了啊,我得到你已经过去十一年了。”
老头的眼睛里没有光,已经眯的只剩一条缝的视线里,格撒能看见的只有几分空洞,这种空洞感在两年前就愈发严重了。
就好像这个早已献祭给他主人的身体,终归逃不出生命法庭的宣判。
今年就是当年他所说的第六年了,已经共处了六年的日子,如果可以,格撒并不希望俩人彼此出现任何的利益矛盾。
“孩子……我过去有给你见过一个关于巫师的故事吗?”
老人粗糙的手臂轻抚着已经被那层布掩盖了六年之久的魔杖,微张的嘴角蠕动了一下,再看了一眼格撒身上的魔导服,伴随着嗓子艰难的吞咽声开口。
“没有,爷爷你从小就不爱讲故事。”
格撒如实的回答着,其实心里是带着几分警惕的,早在前几日选举开始前就常看到他一个人站在屋子前面盯着月亮看,月亮是巫者的另一双眼睛,他这是在测算着什么。
“你现在在的地方是赫拉帝国,赫拉是由人类开创大陆史的第一纪元六大神纹魔导士之一,那是人类最强盛的世纪,不死族里的通灵者向死亡之神霍德古安献祭了生命都未能阻止赫拉的咒语席卷整个海拉之战的战场,人类的记录里,他象征着巫师一脉的顶峰。”
老人安静的叙述着古老的历史,这些事迹早在时光的流逝里被一一记录在冰冷的典故之中,唯有被帝国认可之人才能改变命运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