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一边骂一边堵住鼻子打扫着门口。
“哟,夏丫头啊,这是怎么了?哎呦,臭死了,这是得罪了哪个人呀,和婶子说说,婶子呀也能帮你调和调和不是?”
一道女声入耳,何夏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秀了花纹的粉色布鞋,看着倒像是之前的样子,但这些未免太过破旧,不说颜色浅淡了许多,就连上面的绣花也断了线,鞋尖还磨破了,顺着鞋往上看去,是一身砖红色的衣裳,样式倒是新鲜,但这颜色整体却显得有些老气。
又往上看去,是一张陌生的脸,何夏不记得这人,想必原主大概也是不熟的。
但此人既然这么说话,应该也是村子里的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媳妇了,但不管是谁家的媳妇,上来就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也不是什么好人,起码是不喜她们的。
何夏低头继续打扫,没有搭理她。
柳云气的跺了跺脚,本来想着得罪不起何夏,可以偷偷的和钱员外说她家买来的那个丫鬟的事情,想必钱员外还是愿意给钱向他们打听打听的,可她那个没用的丈夫,不仅没拿到钱,还被钱员外的人打了一通,现在还在家里起不来呢。
老太太在床上起不来,现在她丈夫也在床上起不来,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怎么就碰到这么个没用的玩意儿,现在她一个人要伺候两个人生活起居,那老太太还不讲理,稍有不对非打即骂,这一切都怪那个何夏。
本想着钱员外来把那个小丫鬟带走,也算是给他们出口气了,可没想到那个员外竟然也没带走人,不过倒也没关系,听说县令正要请那个钱员外商讨税收的事情,何夏三日内不交人,他们就要涨税,到时候她只要把这个事情一说,她就不信还有村名能够忍得住。
想到这,柳云的气息略微平复,哼,走有办法治你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何夏只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一上来就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话,自己没搭理她她还站那不走了,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后还发出阴沉沉的笑声。
???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精神病都比她精神。
何夏也没多想,反正仇人已经那么多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有和她生气的时间,还不如多叫叫何秋算数呢,何冬那个学渣就算了,十以内的加减法还得掰手指头呢,只能慢慢来,何秋倒是有些天赋,短短几天,一百以内的数基本上都会了,再教他的话,就应该是乘除法了吧,也不知道他乐不乐意学,还是先问问他吧。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何夏提起了早上那事。
“也不知道谁那么恶心,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菜就算了,我还能喂鸡,喂兔子,那鸡蛋和屎是什么玩意儿?让我抓住她,我非得胡他脸上不可。”
何夏义愤填膺的说着。
王婆子皱了皱眉头:“怎么就赶吃饭的时候说这话,还想不想吃饭了。”
“呃……”何夏缩了缩脖子,继续低头吃饭,嗯,的确是有些恶心呀。
又过了一会儿,何夏开口道:“今晚值夜,我就不信,她还天天干这缺德的事儿不成。”
几人本来想反对,可一想想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商量着和何夏换班。
也不知道是何夏几人值夜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第二天早上打开门的时候,外面挺干净的,连片树叶子都没有。
何夏这边是安定了,但村正那边又闹翻了天。
还未到晌午,村子里陆陆续续有人去村正家里,其实他们昨天也来过,只不过没有说服村正,一个个都灰溜溜的走了。
怎么回事呢?
原来是这何夏不把四季交给钱员外,钱员外便扬言若三天内不交人,这杏花村今年的赋税必然会加重,村里的人世世代代都是农民,世代都是靠着种地活命,本来这几年过的就极为艰难,这如今还要加重赋税,那他们也只有自尽的份了。
村里的人听到钱员外说这话,就都想和村正商量一下,到底怎么让何夏交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硬抢。
村正当然不能同意了,这何夏是什么样的人,这几个月来他的体会是越来越深刻,这还有那丫头不敢做的事情吗?这还硬抢?怕是都没等到近身,就都被何夏打出去了。
可今儿有些不同,这大老远就能听到这村正家里哭嚎的声音。
正是村正的儿媳妇,叫赵小春。
本来今儿她打算回娘家的,她嫂子又生了一个,她就想着拿两个鸡蛋回家去,捡鸡蛋的功夫就往鸡窝里瞄上了那么一眼,这一眼可就把她吓坏了,鸡窝里的几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她连忙把鸡都拽出来一个个查看,这一查看竟然一个活的都没有,她一瞬间慌张的不知所粗,这怎么就都死了呢?就一宿就都死了?
赵小春仔细的想了想,也许不是一宿,前几天这鸡就不怎么精神,连蛋都不好好下了,她还以为是把鸡蛋下到别人家去了,正打算跟着鸡看看她把蛋都下到哪了。
谁能想到,这还没来得及看看是不是鸡丢蛋了,这些鸡竟然就全没了。
整整三十只鸡,她都没舍得吃,就都这么死没了,赵小春悲从心来,可是她也没给鸡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怎么会全死了呢?难道被下毒了?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竟然对鸡下毒啊。
正巧这时有村里的其他人红着眼来找村正,赵小春听了一嘴,这才知道,这些日子,村里的鸡都陆陆续续的生了病,今天也有不少家发现这鸡都死了的。
赵小春心惊,她想起来何夏那丫头曾经说过,鸡瘟就要来了,要大家都盯着点,可当时谁也没当回事,现在大家的鸡都没了,难道真的是鸡瘟的事情?
赵小春大腿一软,险些跌坐在了地上,都怪她,要是她能相信何夏那些疯话就好了,也不会是如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