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岭斟酌着将小皇后那番话讲了一遍,小心翼翼观察着墨袍男人的反应,“属下只是见小皇后十分低落……”
晏怀殊闻言怔愣了半晌,复杂的垂下眸眼。
好像从初见之时,她脸上都是灿烂明媚的笑,跟个小太阳似的,热烈而乐观。
这样的小皇后竟也有落寞的时候,且满心憧憬向往着宫外的风光……
“殿下?”长岭试探的出声。
晏怀殊随即回过神,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便没了胃口,“去趟议政殿。”
漠族之战已经打响,眼下有些僵持,需要寻个可以撕裂的口子打破僵局。
凤栖宫,宫婢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江绛闻着那味儿就忍不住捏起鼻子,“那个药材还没找到吗?”
解药凑不齐,她就得天天喝这玩意儿压制毒性,太难了。
“尚未有消息。”月牙瞧她一脸嫌弃,从小柜中拿出一个油纸包,温声安慰道,“这里有蜜三刀,娘娘吃一口赶紧把药喝了。”
“可以换成奶茶嘛?”
“酒都不能喝,更何况奶茶果汁。”月牙将点心递到她面前,“只有这个,娘娘莫要拖延。”
“……”江绛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她哀嚎一声,“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现在在这一碗碗苦药面前,江绛对晏怀殊送她书的感激与惊喜,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到了晚上,正在书房筹谋的晏怀殊便收到了加量加厚的小人画,还附赠一张表情包。
一人抬手将手里的一只狗扔水中,狗子拼命挥动四肢挣扎着扎进水花,十分凄凉,最后底下有一排字:爸爸不要你了。
爸爸这一词,在小皇后的目濡耳染下,晏怀殊已经深刻了解到它的含义,无奈的揉了揉眉头。
繁星在夜幕中闪烁,月牙提着纱灯从太医院拿药回来,一脸的不高兴,让江绛觉得稀奇。
“哎哟,这是咋了,谁惹着我们凤栖宫的大总管了?”
“娘娘,您日后还是莫要那秦国质子来往了。”月牙说着将殿门合上,对上小皇后那双带着关切的黑眸,她深呼吸压下那股火气。
“也不知哪个嘴碎的,居心叵测,竟乱编排您与那位七殿下……”
她欲言又止,但江绛已经了然,她眼睛微睁,随即噗嗤一笑,“噗哈哈……我还有绯闻了啊。”
“谁啊那么搞笑,我和秦拂华也就见过两次而已哈哈哈。”
“娘娘您别笑了。”
月牙看江绛完全不当回事,更是着急的跺脚,“您可是皇后,这风言风语多了便人人信以为真,您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好。”江绛见此努力收起笑意,给月牙顺毛,“那我就避着点好了吧。”
说罢认真想了想,“要不我抱着书去众佛殿?”
“可别,太子殿下定会赶您出来的。”说不定再送小皇后一本比板砖还厚的书。
“那可不一定。”江绛抬手揽住月牙的肩膀,自信的扬了扬眉,“我还余毒未解呢。”
她最大的底气就是她自己!哼!
说罢就让月牙给她收拾小话本儿,哼着小曲儿往内殿走去,把自己往床上一摔,惬意的枕着手,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明天一早我就搬进去住几天,专注画画看书,还能躲开一次请安,啊人生美哉~”
然而片刻后,殿门便被人叩响,宫婢声音带着些焦急,“娘娘,云如宫来人了。”
“嗯?”这么晚了,林修仪有啥事?
江绛闻言翻身下床,殿门开了个缝,她探出脑袋,“怎么了?”
宫婢有些无奈,“云如宫的宫婢传话,说修仪娘娘又疯了,摔砸了不少东西。”
“卧槽!”江绛被这雷砸的猝不及防,随即慌忙提裙小跑出去,还不忘提醒,“月牙我先过去哈——”
到了云如宫,宫院里一片狼藉,瓷瓶碎片,甚至连着椅子都被扔了出来,看着比之前那两次还要激烈。
江绛一眼扫过,忙抓住迎上来的侍婢,“你家娘娘呢?”
那侍婢也来不及行礼,慌忙道,“我家娘娘跑出去了,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去了哪里。”
江绛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闹得这么大 ……正准备转身出去找,又想起一事回头追问,“小清嘉呢?”
“七殿下今日不舒服,喝了药睡着了。”
那就好,江绛松了口气,小孩子经历这些不知会受多大影响,还好看不到。
“我先去找,你们去通知宫内巡逻的侍卫。”
而江绛不知,她方走,启明帝便已经带着人赶到,脸色黑沉,纯妃一脸忧切跟在身后,不停柔声安抚着。
“林修仪?你躲哪儿了,快出来……林修仪?”
这大晚上的,找一个人贼难。
耳边是侍卫宫婢的呼唤声,江绛提着灯笼四处张望,心里重复叹气,看云如宫那混乱的模样,不知林修仪又受了啥刺激。
反正她现在是觉得挺刺激的。
正想着,眼前那片桃花林突然晃过一道黑影,江绛眼睛一亮,“林修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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