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觉得骂了几句也不解气,踹了路边的石狮子一脚,这才跑去了徐州家里。
徐州和徐夫人正在灵堂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厮进去禀报,徐州这才擦了擦眼泪,出了灵堂。见了楚枫第一句话便是“大人查出谁是凶手了”?
“尚未。”楚枫道,“下官想问大人一些事,希望大人据实相告。”
“大人请讲。”
“令郎手上可沾过人命?”
“这…这…”徐州支支吾吾。
徐州本就是御史,职责便是弹劾进谏,规避错误,现在他家教不严,儿子手上不干净,没有惩戒,当然心虚。
楚枫道:“大人?”
徐州被楚枫的话拉回神,道:“楚大人,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徐州这话就是明知故问。
楚枫笑笑,道:“您说呢?”
徐州叹了口气,缓缓道:“老朽教子不严,让他犯下大错,现下被冤魂索了命,也算是一命偿一命了。”
“大人可否具体说说,杀的是谁?又是如何杀的?”
徐州委实不想提起这事儿,这件事一出,自己的官运也就到头了,当时也是这个考虑,才把这事儿在府里压了下来。现在楚枫翻出来,旧事重提,说这件事与徐若瑄的案子有关。楚枫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明摆着让自己的官做不下去。
徐州道:“这是老朽家事,还请楚大人不要问了。”
楚枫表示理解,随后道:“杀的人是男是女?”
徐州:“……?”心道:“你刚才表示理解,接着就问死者是男是女,你这安的什么心?这是表示理解的样子吗?”
“男的。”
楚枫道:“死者何时死的?”
徐州现在想把楚枫大棒子打出去,好歹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到底压住了怒气,道:“四月底。”
“哦,多谢大人告知,下官告辞。”
徐州道:“慢走不送。”
出了徐府的门,楚枫摇了摇头,低声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楚枫正加紧步子往灵王府赶的时候,快到灵王府的时候,飞毛腿追上了楚枫,楚枫道:“怎么样了?”
“果然云翠山崖底有一具四分五裂的尸骨,应该是扔下去的时候摔断的,都成了一具白骨了。”
楚枫摇了摇头,表示叹惋,道:“流言查得怎么样?”
“他们还没回来。”
“走吧。”说着二人到了灵王府门口,门口小厮禀报了,灵王忙出来,道:“楚大人,查得如何?”
楚枫依旧是开门见山直接问:“王爷,世子手中可沾过人命?”
灵王神情一僵,楚枫心下了然,这恐怕手上的人命还不止一条。
灵王道:“犬子顽劣,不小心失手弄死了一个丫鬟。”
楚枫道:“大人可否详细说说。”
灵王面色一沉,明显的不想说。
楚枫道:“王爷,您若不说,耽误了什么重要证据,让世子枉死了,那……”
“也罢。说就说吧,不过此事关乎灵王府声誉,还请大人不要声张。”
“这是自然。”楚枫嘴上说着,心里却道:“你们灵王府还有什么好声誉了吗?”
灵王道:“四月底,我儿看中了一个丫鬟,想收了房,那个丫鬟是烈性子,死命不从,我儿就一个失手把那丫鬟推到了房柱子上,当场就死了。”
“多谢王爷告知,下官先行告辞。”
楚枫刚想离开,灵王在一旁道:“还请大人必定保密。”
楚枫皮笑肉不笑道:“自然。”
楚枫和飞毛腿往府衙走,楚枫道:“现在就剩徐御史家里的事儿,这几件事儿定有相通之处,你去他家打探打探,把这件事给我捣鼓清楚了。”
“是。”
苏瑾怀正在三省园里悠闲自得地看着书,楼连敲了门。
“进来。”
楼连一进去便跪下了,苏瑾怀惊讶道:“楼先生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楼连并未起身,道:“老朽思来想去,想了一夜,还是想和王爷说说。”
苏瑾怀道:“楼先生,先起来,坐着说。”
楼连颤巍巍地站起来,道:“老朽帮不上太多忙,只有画像一幅,希望能助楚大人早些破案。”
辛凌接了画像给苏瑾怀,苏瑾怀打开,画的是右脸全毁了的男人,目光犀利,似能杀人。
“这是毒乙的画像?”苏瑾怀道。
“是,”楼连道:“这是他年轻时的,现在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老朽也不知他现在是何模样,是否存在于世。”
苏瑾怀道:“多谢楼先生。”
楼连道:“王爷客气,老朽先下去了。”
楼连出了门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完大步走向药庐。
辛凌得了吩咐,把画像给了楚枫,楚枫拿到画像,如获至宝。立刻把一队捕头叫回来,全力稽查毒乙。
“大人。”飞毛腿人未至,声先到。
楚枫道:“你查到什么了?”
飞毛腿顺了口气,语调低了一点,柔了一点道:“这个徐若瑄他那个。”
楚枫不明所以:“他哪个?”
飞毛腿羞于启齿,在楚枫耳边低语了几个字,楚枫眼睛瞪的滴溜圆,怒道:“岂有此理,伤风败俗。”
飞毛腿伸出手安抚楚枫道:“大人,别气。”
楚枫看飞毛腿的手爪子在自己胸口给自己顺气,一手扒拉开,恶寒道:“别碰我。”
飞毛腿退下,连道:“是是是。”
锦苏端着一碗药膳去了三省园,进门道:“夫君。”
苏瑾怀放下手中的书,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道:“你过来了。”
锦苏把药膳放下,苏瑾怀拉着她的手,锦苏顺着他的牵引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道:“我刚才去药庐拿了几味药给你做药膳,我看见楼先生的眼睛有些红,像是刚哭过。”
苏瑾怀道:“他的年轻岁月也定是坎坷。”
锦苏点了点头,道:“否则为何会不成家?”
锦苏道:“这几个死者,你怎么看?”
苏瑾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这件事你别关心,涉及朝政,知道多了对你不好。”
“我知道了。”
锦苏不懂朝政,也不想懂。朝中局势错综复杂,就像一趟浑水,看不见底,今日还是高官厚禄,说不定明日就是国家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