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怀听见辛凌的话,顿时感觉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累了,或许这就是有人惦记的感觉。苏瑾怀的轿子落定,锦苏立刻迎上去,欣喜道:“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苏瑾怀下了轿,拉着她的手,心疼道:“怎么出去等了?”
“我着急啊,你这么晚还没回来。”
苏瑾怀道:“用饭吧。”
锦苏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的。”
“因为我还没回来呀,你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
锦苏嘻嘻一笑。
晚上锦苏躺在苏瑾怀冰凉的怀里,道:“夫君,中秋那日我们是晚上进宫吗?”
“大臣早上就要去,女眷晚上去。”
“我没进过宫,我要先去哪?”
“不用担心,今日我和皇嫂说了,她会派贴身宫女茗伊到舜华门接你。到了宫里,礼仪千万不能错了。”
锦苏道:“还好,我学过,不过那是十三岁时学的,我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做的标准。”
“不出岔子就行,你也不经常进宫,不需要记得仔细。”
八月十四
兵息知仁布,民熙见化行。
耄倪齐鼓舞,率土共升平。
今日是燕国使者到来的日子,苏瑾怀在卯时就起身进宫了,他走时,锦苏还睡得正沉。苏瑾怀轻轻出了房门,对苏安吩咐道:“王妃醒了,告诉她我上朝了,让她安心在家,下午燕国使臣就会来。”
“奴才记下了。”
锦苏在亭子里练琴,练了一会,就听到南街上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欢呼声,锦苏“切”了一声,道:“至于吗。”
下午燕国二皇子初修远和公主初康乐来到怀王府时,锦苏借口“身体抱恙,卧病在床”连面都没露。
苏瑾怀知道锦苏心里那道坎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她能让步答应燕国的皇子公主的要求,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一次她不想出来,他也不会勉强。
有时候他扪心自问:自己又何尝过得去自己的那道坎,虽然他已经被诛了九族,每每想到,不还是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几年前多么英俊潇洒的一人,驰骋疆场,何等快意,现在只能困在轮椅里的一方角落,百病侵蚀。
自己刚被救出来,意识清醒的几日,自己不只一次的想自杀。有时但愿自己从未得到过一切,得到再被毁灭才是最疼的剜心之痛。自己娶了锦苏之后,这种感觉更为强烈,明知自己会一辈子拖累她,还是霸道自私的留她在身边。那种得到之后再失去的感觉,太疼了,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晚上苏瑾怀一人陪了初修远和初康乐。回房后,锦苏迎上去,道:“你现在身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瑾怀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锦苏怕压坏他,想要起来,苏瑾怀道:“别动。”
“你的腿,不能这样压。”
“没事,让我抱抱。”
苏瑾怀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她早就知道见一趟燕国人苏瑾怀一定会想起那些时光,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道:“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苏瑾怀在燕国到底经历了什么,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当年坊间传闻不下十个版本,锦苏也知道几个版本,一般都是瞎编的,锦苏心疼他,也怕贸然问伤了他。
这一晚苏瑾怀睡得很不安稳,总是惊醒,口中呢喃着“不要”、“不要”,要不就是叫着“锦儿”、“锦儿”。锦苏听了满心心疼,轻声哄他,最后是锦苏以一种母亲护孩子的姿势把他抱住,苏瑾怀这才算是睡安稳了。
中秋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卯时
苏瑾怀醒时,发现自己紧紧地被锦苏抱着,他一动,锦苏便立刻睁开了眼。
锦苏没放开他,声音散懒地道:“几时了?”
苏瑾怀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道:“刚过卯时。”
“你是不是要进宫了?”
苏瑾怀轻轻拍她的背,道:“嗯,先放开我吧。”
“好。”
锦苏帮苏瑾怀整理官服时,苏瑾怀道:“今日下午公主会和你一起进宫,你……”
锦苏打断他的话,慢悠悠道:“放心,我不会和她打起来的,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找事的?”
“不像。”
锦苏在拱门后,看着苏瑾怀和初修远一起出了王府大门,这才转回了三省园,拿了本书到花园里找了个阴凉亭子看。
中秋时节,天气已经没了三伏天的热气,但最近临昌一个月都没下雨了,园子里的花都快枯了。锦苏也是闲来无聊,放下了话本子,自己拿了个木桶和小瓢,一点一点的浇花。
“哎,那个浇花的。”
锦苏听见有人,就抬起头,那人身着杏黄长裙,裙摆和广袖上都绣着几朵粉色樱花,白皙的小脸上那一双狐狸眼,透着几分狡黠,又有几分魅惑,神情透着一股子的高傲,锦苏在府内从没见过这样一个人,更没人敢这样毫无礼节的对她,心想:“这便是那位康和公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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