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皇后的托孤之人很有可能就是阿姐。”灵均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轮椅的扶手:“但阿姐去了哪?为何不来找我们?”
“清霄殿着火之时,曾有人看到一条小船驶离宫中。但一艘小渔船而已,当时城内一团乱,没人在意那样的小船。”冬生说道。“我会继续探查下去。赶紧找到她,我总不能真娶了刘祯吧。这不是乱了套了。”
“你刚还说皇帝的金口玉言定下的不容更改。”
“那是权宜之计。”
然而,月余之后,只知道那艘小船出了城就上了一辆马车,再后来就探查不到了。
卫冬生和刘栩的婚礼十分隆重,只是热闹过后的新房中,新郎新娘却很尴尬。
“你不能掀盖头。”刘栩说道。
正在桌子边喝茶的卫冬生被同僚灌了许多酒:“我也没打算掀。过会儿宾客走了之后,我就出去。”
“灵均有没有很伤心。”
“他都知道是假的为何还要伤心。”
“那也得伤心一下啊……”
正如他们之前商议好的,刘栩继续住在她的公主府,平时没事儿压根儿不会出现在国公府。卫冬生更是厉害,至今还不知公主府所在。“夫妻”二人相见最多的地方就是正则书院。
于是坊间传言,雍国工卫冬生与燕国公主刘栩的爱人都是正则书院那位瘸腿的谢先生。可惜一对有悖伦常,一对是单相思。故而两人才凑活做了对假夫妻。
新帝对于刘禹樘的死也一直心存疑虑,尤其听说了牙齿对不上的说法之后,更加确信他还未死。卫冬生的夫人也生死未卜,故而这项重任就交给他秘密查探。
虽是秘密查探,牵扯的人多了,也就不再是秘密。
于是出现了假借刘禹樘名义的作乱份子。
然而,被认定都是假的。真正的刘禹樘始终不见踪迹。
“将那个消息告诉传出去吧。”一日午后,卫冬生同谢灵均在正则书院下棋,灵均突然开口。
“那个消息?”卫冬生蹙眉,“为何?刘禹樘如今并无威胁,为何还要说出这个秘密。”
“刘禹樘抓走阿姐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秘密。如果全天下都知道这个秘密了,阿姐对他也就没有威胁了。或许更好吧。”
“你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卫大人抛下棋局,返回家中。
深思熟虑三日之后,他才决定进宫,将此事禀告皇帝。
“臣罪该万死!知情不报,无异于欺君之罪。请陛下降罪!”卫冬生请罪。
“此中密辛竟是如此……”隆庆帝惊叹。
数日之后,大街小巷之中便疯狂传闻此事。即便刘禹樘没有死,皇位也与他无关,没人再能以他的名义再行不端之事。
叶子绿了又黄,三个寒暑一晃而过。青媛所生的孩子卫思梁已经满院子跑,追在冬生身后叫父亲。这孩子眉眼张开之后越发像梁皓了。不知道那些说长得像他的人是不是老眼昏花。
周至和长公主生了一个女儿,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煞是可爱。他甚是羡慕,如果妻子还在,他们的孩子一定比她漂亮百倍。
司徒修与阿桂也成了亲。
一日午后,他正打算前往正则书院,司徒急匆匆而来:“大人,夫人有下落了!”
司徒详细述说了一番之后,冬生立刻换装入宫。
隆庆帝也疑心刘禹樘没死,故而一直派人暗访。这与卫冬生不谋而合,如今有了线索,他自然要得到皇帝的支持。
“南离岛是个小岛国,太祖时期曾向我称臣纳贡。我南海渔民与他们交往频仍,后来他们政变之后新国王不再向我大秦纳贡,先帝以为弹丸小国并未追究。一年前我曾查到他们有可能出出海,但之后再无消息。直到今天我收到这个。您看。”卫冬生递上一个胭脂盒。
“胭脂盒?这是什么暗号吗?”
“这盒胭脂是南离岛两年前红火起来的一家胭脂铺所产,现在广西沿海一地也颇受欢迎。这家胭脂铺叫正则斋。”
“胭脂铺怎么取这样端方的名号。”
“陛下是不是还是正则书院听起来比较顺耳。”
隆庆帝恍然大悟,“你是说……”
“没错,这胭脂盒上的六瓣莲图案也是他们兄妹的信号。所以,我请陛下派遣我为使臣,出使南离岛国!”
“南岛虽是弹丸小国,但远渡重洋对我军不利,我们需要好好规划化规划。”隆贞帝沉思片刻。
隆庆帝一向是效率极高的人,当下传召兵部几位大人和几位擅长海战的将军。
三日之后计划敲定。使团先行出发,若他们愿意效仿其先祖向大秦称臣纳贡自然免于战火,如若不然,才会启动第二计划。关于寻找刘禹樘的的事情,使团以及出征的将官之中只有卫冬生一人知道。
数日之间,上千艘巨大的战船切断了南离岛岛民的出海之路。南离国王态度起初很强硬,但使团对南离王室众人各个击破,内忧外患之下,南离国王屈服了,向大秦称臣纳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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