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零二分,温莎宾馆三楼。
宾馆的长廊沾满了血液,浓厚到发黑的血浆糊在了墙壁上,地毯上。
长廊上挂着的水晶灯也染上了赤色,借着仍然亮起的灯光将血色更为随意地泼洒下来。
以及每一具被撕扯得粉碎的尸体上。
如同被卡车碾过一般,从胸口中央坍塌下的尸首被人用雨伞钉在墙壁上,有的是水果刀,有的甚至是他们自己佩戴的枪械。
屠杀从九点零五分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
散发出腥臭味的血液与士兵失禁而出的液体混在了一起,从地板上缓缓蔓延,最后从楼梯处滑落。
长廊之内,从昏迷中苏醒的士兵睁开了眼睛,短暂性的失明之后,他看清了长廊内的景象。
他想发出尖叫,却只能发出“叻”的声音。他的脖颈有一大块肌肉被切除,准确的说就像是被人直接挖出来一样。
尽管这一整块肌肉被剔除,他还是命大活了下来。
他在尸堆中继续待了会,士兵的本能让他难以为死去的同伴有任何多余的悲伤。
他必须逃离这里,和十字都的教廷总部反应这个情况。
本来只是接到欧洲逃犯和拐卖孩童的情报。
教廷们不屑于管辖这种非特殊能力者的事情,并且这名逃犯也在雇佣兵的交流网上设有悬赏。
他们来到此地,只是为了抓捕那个逃犯,可是现实却是全队武装人员被两个从没见过的人歼灭。
只留下了自己一个,被他们所遗漏。
他近乎颤抖地站了起来,在尸堆中艰难地走着,每踩过地上的碎肢一下,他就感觉自己和中了一枪一样。
畜生…
这两个该死的畜生…
他被尸首绊倒,头晕目眩。视线再次恢复正常的时候,自己眼前正是一颗难得的完整的头颅。
他瞪大了眼睛,宛若呆滞了般看着面前神色惊恐的人头。
该死…该死…
该死啊!!!
啊!!!!
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整颗脑袋连着一部分脊椎被拔出,在分离的人脸之上,有人用油笔写上了这几个字。
“你们一点也不好吃。”
如同孩童吃不到自己满意的口食而发出的抱怨,在此刻士兵的眼里却如同厉鬼一般。
令人憎恶,让人感到绝望。
崩溃的士兵双手发颤地拿起那颗脑袋,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最后合上他的眼睛,放下。
要活着出去,不然做什么都是徒劳。
他起身,恢复了些体力后继续往前走着,没走几步,视线又被一样东西吸引。
那是一管药剂。
雇佣兵虽是最为容易被调动的战斗力。但他们依旧是属于常人范畴内的生物。
在出行任务的时候,受伤是难以避免的。
所以,从巫师或是每个城区内掌管总药物的机构会准备一些自愈药剂,供给雇佣兵们疗伤。
而在士兵眼前,在一个身体被撕成两半的同伴的腰包外,就挂着一管自愈药剂。
自己现在的伤势哪怕逃出这个宾馆,都很难确定会不会在半路上失血过多嗝屁。
这药剂,出现的刚刚好。
没有过多的犹豫,士兵用现在能达到最快的速度往那走去。
非常轻松的,甚至没有一点干扰,他就拿到了那管自愈药剂。
检查了下药剂,很幸运的没有任何损坏。
他深吸一口气,低下身将腰包解开,拿出了药剂。
只要能止住血,活下来的希望会大很多。
按下注射筒,药剂被推入血肉之内,强效药剂在注入体内的那一刻就发挥起作用。
注射完毕后,将针筒丢掉。士兵捡起在血泊中躺着的军刀,朝楼下走去。
一楼,捧起血液又将其淋在自己身上的谢图露出如同野兽般的獠牙,满脸舒畅。
一楼往上的楼梯设有两个,中间是电梯,叶知菲此时正好到一楼。电梯门打开,自己前脚还没迈出去就看到这一幕。
“嗯…”看着和磕了药一样的谢图,还有他身上原本属于自己的风衣。
叶知菲停在电梯内想了一会,自己身上还真没有能往他脸上丢的东西。
他又往电梯外看了一圈,终于,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绕过满地的尸首,叶知菲直径走到前台登记处,将桌上的花瓶拿起。
“嗨,叶知…”谢图才从鲜血浇灌的爽感中走出,看到了叶知菲朝他打招呼。
啪嚓——
谢图没有躲,叶知菲也丢的很准。
看着被花瓶砸得正着的谢图,叶知菲觉得里面装的只有水这一点很可惜。
“你干嘛…我又做错了什么吗。”谢图觉得自己被打的莫名其妙。
不就是吃了个饭吗,难得我敞开胃口吃一次,这帮家伙还难吃我都没挑呢。
“这是博柏利的风衣,你知道有多贵吗!”叶知菲咬着嘴唇,突然感觉和这个只知道吃饭的蠢货无法沟通。
“你不是卡里有刷不完的金额吗…觉得可惜自己去买一件呗…”谢图话音刚落,叶知菲又往他丢去一架电话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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