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物质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伤害。”对方并没有因为杜无月的躲闪生气，亦或是产生其他的负面情绪，至少杜无月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么？”
“嗯。”
他散去了手里的透明长弓，现在并没有能攻击到对方的手段，一直维持长弓也只会是无用之举。
“那我没有祝福，也是这个原因么？”
“是的。”
“或许没有祝福的人很少，但就我所知，至少还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她也是其他世界的人么？”
“你是说，她么？”对方抬起手指，指向了远处，杜无月也在同时被赋予了与对方相同的视力。
柔沛白一边戒备灰色液体，一边向后退去。
“是的。”
“她也是其他世界的存在。”
“可是，她和我讲过，这是无数个不同时间的‘她’，不应该都是这个世界之内的她么？”
“因为时刻的紊乱吧，过去的杜无月因为不断地倒流时间，这个世界的时间与空间已经非常的不稳定了，会有外来者，甚至是替代原住民也是正常的事情。”
“时间与空间的紊乱么，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呢？”杜无月挠了挠头，他确实充满了疑惑。
对方没有不耐烦，而是继续耐心地为他解释，“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处漂流在海上的神秘岛屿？”
“‘栖息着巨龙，掩埋着秘宝，没有时间与空间概念的世间圣地’，是这么唱的吧？”他缓缓地念出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记载。
不过那本书好像被人当成了童话故事？
“它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消失了。”
“消失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杜无月有些惊讶。
“在我第二十四次彻底毁灭世界之后，那片岛屿消失了，在原来的地方，只剩下一片海水。”
“说不定是对方躲起来了？”他想起了伊莲恩和他讲过的，躲在特殊时空里的人们。
少女摇了摇头，“我可以肯定，不是‘躲藏’，而是‘消失’了。连同其他的陆地。”
“其他的，陆地？”杜无月重复念出了这几个如同魔咒般的词汇，也在悄然地接近真相。
“在过去，就如同龙族栖息在那座海岛上，六个种族间都是隔海相望，这片大陆上原先栖息的是人类。”
“但世界每次都会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如果按照你讲得，那么这片大陆应该。。。是战争与掠夺么？”
“是的。”
因为过于的靠近，所以种族与种族之间会爆发各种各样的冲突，数量的锐减刚好可以让所有物种都再次出现在历史中，而不是无止境的出现，使大陆变成一片不毛之地。
精灵族被当做奴隶，人类与兽人的冲突，天使对恶魔的围剿。。。
“怪不得么。”
“还有什么疑问么？”
“疑问倒是没了，但还是想在问你点问题。”
“为了拖延时间，找到击败我的方法么？”对方直接说出了杜无月内心的想法。
“嗯。”被看穿了，就没有掩饰的必要了，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这并不现实，现在的‘我’并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这倒也是。”他认可地点了点头，不管是对方完全脱离物理的躯体还是那让人发指的速度，不管如何的强化，也不可能赶得上对方。
“是么，那么久。。。”
只不过。。。
“只不过我还是不能就这么看着你毁灭这个世界。”透明的长弓被他捏在了手心，“一路走来发生的很多事情，是我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一起经历的东西，确实有很多不开心，很多不爽，或是莫名其妙或是无可奈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太阳移动的速度加快了，明明刚刚还在天空的正中央，但现在却已经是夕阳了。
嗯，和春末夏初差的也不是太大么。
“所以他们的存在，也正是我过去存在的意义与证明，漠视你将他们全部抹去，就是漠视你将我的过去全部抹去，哪怕我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是世界真的和你说得一样，正因为时间与空间紊乱，不断地崩溃，我也要阻止你。”
杜无月抬起头，他是弓箭手，拉开距离是最佳的选择，但他却朝前跑了过去。
“我可不想白活这见鬼的十七年。”
高举长弓，瞄准着正前方的敌人。
少女飘浮在半空中，呆呆地看着对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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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左臂的杜无月摔进了灰色的液体之中，果然根本没有抵抗的可能，他不仅仅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就连对方改变想法，开始攻击他的意图都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