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晋被问的哑口无言,侯爷和夫人是断然不会心软的,那除了去求情,还能有什么法子?府里的哪个奴才敢违背他们两个的意思?
二太太二老爷,还是三太太三老爷?
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下去吧,四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
阿晋不甘心,磕头磕的咚咚作响,最终还是被周妈妈和雪梨拖了出去。
周妈妈双手攥着:“姑娘真的不想帮忙吗?”
钟羽澜继续转小石磨,将草药磨成粉,头也不抬,淡定的很:“那周妈妈说,我要如何帮忙,才能帮到他?”
“这……”
说的也是啊,只要侯爷和夫人不松口,四少爷就得熬着,就是死了他们也不会心软。
“下去吧,这个忙我们帮不了。我晚饭没吃饱,你去做两碗宵夜来。”
周妈妈叹口气,失望离去,不大功夫,就端着两碗瘦肉粥进来了。
“今日天色已晚,你们都下去吧,碗筷明日再收拾。”
平南侯府的深夜,格外安静,钟羽澜一身夜行衣,提着一个篮子,轻巧翻墙出了听云小筑。
柴房外面,两个小厮靠墙打瞌睡,钟羽澜蹑手蹑脚的接近两人,两人丝毫不觉。
轻轻放下篮子,摊开手掌,现出一个纸包来,三两下打开纸包,钟羽澜轻轻一吹,药粉钻入小厮鼻息,小厮头一歪,睡得死死的。
如法炮制迷倒另一个小厮,拔下头上的银钗,在铜锁孔中轻轻搅动,锁应声而开。
钟长林神智模糊,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漆黑的屋子里不知道是何时燃起烛火,正欢快的在不远处跳动。
“长林,长林,醒醒,醒醒。”钟羽澜覆上他的额头,有些烫,“你发烧了。”
“二姐,我就知道你会来。”钟长林扶着她坐起来。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钟羽澜拿出一个瓷瓶来,倒出一粒药丸,放到他嘴里,“这是退烧的药,先吃了。”
掀开篮子,把水囊递给他,钟长林咕咚咕咚喝了好一阵,看到篮子里两碗瘦肉粥,直接端起来吃了个精光。
然后才褪下上衣,让她上药。
篮子里还躺着两个鸡腿,钟长林决定留着明日早上再吃。
“他们一直这么对你吗?”一边清理伤口,钟羽澜一边问,他背上的伤有不少是陈年旧伤。
钟长林轻轻嗯了一声:“稍有违背他们的意思便是一顿毒打。”
钟羽澜的手一抖:“你是父亲的亲儿子,他也下的去手?”
钟长林反唇相讥:“二姐难道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吗,不也是被父亲母亲扔在青阳十七年不闻不问吗?”
“那倒也是。”钟羽澜轻笑,“我回来后,看到听云小筑装点奢华,还以为……”
钟长林嘲讽轻笑:“以为什么,二姐以为他们其实是舍不得你?别逗了,他们只不过是堵别人的嘴,免得别人说她们刻薄寡恩,心肠狠毒。我,就是钟长风的踏脚石,至于二姐是什么,还得等过些日子才知道。”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父母。”
钟羽澜把水囊和鸡腿留下,藏在稻草堆的最下面,把瓷瓶塞到他手里:“若是明日一早还在发烧,就再吃一粒,明晚我再来看你。”
……
一进门,钟羽澜就被人捂住口鼻,身后的人身材高大,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还带着一丝……血腥气。
“是我,凤鹤,别叫。”凤鹤慢慢松开手,就看到钟羽澜略带惊恐的眼神,“抱歉吓到你了,三更半夜的你出去做什么?”
钟羽澜打量他:“你不也是一身夜行衣吗,去刺杀谁了?”
凤鹤笑的很好看,捂着手臂:“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受伤了,有人追杀我,在你这里躲一躲。”
钟羽澜懒得理他,做杀手的就是这样,不能随意透露机密:“伤口需要处理么?”
外面,十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暗卫拿着火折子正沿着血迹而来。
流风指着地上的血迹:“爷,你看刺客进屋了,钟姑娘会不会有事?”
沈璟数日不来,有点惦记,虽然想起她从凤鹤的屋子里出来就生气,每日想的最多的人依旧是她。
可气的是这个女人居然没有一点自觉性,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
地上的血迹每隔几步便落在地上一滴,最后消失在屋门口,刺客武功很高,穷凶极恶,若是进了她的房间,会不会杀了她?
沈璟的心被紧紧攥住,敛声屏气的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流风内力深厚也贴着门子听。
两人齐齐摇头,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璟拿出匕首,拨开里面的门插,灭了手里的火折子,推门轻轻进去,流风和流火也跟着进去,其余的人在外面守着。
血迹进了屋就消失不见,流风流火心里忐忑,堂屋并没有藏人,那么人只能是在卧房里。
沈璟抬手让两人藏在拱门两侧,自己握着长剑进了内间,外面并没有可疑之处,剩下的只有帐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