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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二章 第十节 钦差李林彬

皇明风云录

第一卷 辽东惊变

第二章 豺狼暴虐燃烽烟

第十节 钦差李林彬

万历四十四年(后金命元年)十月初,辽阳总兵府。

刘铤于数之前得到兵部行,朝将要委任兵部侍郎李林斌为钦差,赶赴赫图阿拉进行交涉,一则训斥努尔哈赤叛国,二来探听建奴虚实。

而在前日,辽东总兵张承胤派人传话,是近来身体不适,无法恭迎钦差,委托刘挺好生款待钦差,全力配合钦差大人做好出使之事。

刘挺心知此事棘手,做好了功劳是钦差的、是兵部的;出了岔子,辽东都司可跑不了干系。他张承胤是不想多生事端,躲了起来,将此事推给了自己。虽然心里明白,但刘铤却也不好什么,接到行后,算好时间便派出刘钊百里相迎。

数日之后,刘钊派人传话:已经接到了钦差仪仗,傍晚时分即可到达辽阳城外。

当日傍晚,刘挺召集了麾下祖定、徐九思、康应乾、姚国辅四名游击将军以及刘云威,其它千总、把总等将官百十名。

辽阳知府王浩也闻讯赶来迎接钦差,带着下属官吏浩浩荡荡两百余人,并安排了迎接队伍,在城门外吹吹打打准备迎接钦差。

刘铤与知府王浩相互客套一番,便静静等待钦差到来。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钦差的仪仗到达辽阳城外,刘铤与知府王浩两人,带着辽阳城的武官员前迎接,城门外鼓乐齐奏、鞭炮齐鸣。

钦差李林斌下了马车,消瘦的脸满是疲惫,但精神很好。下车后,李林斌先自顾自的整了整衣冠,而后看到一员老将和一名四品官走了过来。李林斌心想:“这二位应该是辽阳的武之首,想必是刘铤老将军和知府王浩大人了。”心里想着,李林斌便一脸微笑的迎了去。

“钦差大人一路劳苦,下官和刘老将军在此恭迎钦差大人。”王浩施礼道。

刘铤也抱拳施礼,道:“钦差大人辛苦了。”

“有劳二位大人辛苦来迎,老夫实在是不敢当啊。”完,李林斌又看了看迎接队伍,笑着道:“二位大人,这场面太大了,本官可是受不起啊,哈哈。”

三人又相互寒暄了一阵,便一同进城了。

当夜,知府王浩在辽阳府衙大摆宴席,为钦差李林斌接风洗尘,全城的武官员列席作陪。

席间,知府王浩不断殷勤恭维李林斌,并带着一众官吟诗作赋、谈诗作画,尽显人风度,好不风雅。

而李林斌始终保持着微笑,有人敬酒也是浅尝辄止;听到吟诗作对,只是点头称赞而已;并没有纵情享乐,始终保持着克制。

刘铤坐在李林斌左侧,闷闷地喝着酒。身边一群人斗诗饮酒,使得刘铤十分不自在。看着官们一个个的饮酒作乐,心里更是十分不爽:“哼!治政没见什么本事,享乐倒都是好手。”

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刘铤便要跟钦差李林斌和知府王浩知会一声,准备回总兵府。

王浩见到刘铤,道:“刘老将军来得正好,李大人一路车马劳顿,今晚别去馆驿了,在我府住下吧。您看?”

刘铤知道王浩是要趁机巴结钦差,也不好什么,便道:“那全凭知府大人。。。。。。”

刘铤还没完,李林斌将其打断,道:“有劳王大人了,老夫今晚还是去刘老将军府吧。”

刘铤愣了愣,没来得及什么。王浩则是急忙道:“李大人今晚近休息好了,可是下官安排不周?”

“自然不是,王大饶安排很好,今日老父十分尽兴,只是皇命在身,有些事情老夫还要向刘老将军请教。王大饶好意老夫心领了。”完,李林斌对王浩施了一礼。

王浩连忙回礼道:“李大人客气了,您的在理,那下官恭送李大人了。”回头又对刘铤施礼道:“那有劳刘老将军了。”

刘铤见李林斌心忧国事,十分的钦佩,道:“王大人哪里的话,这也是老夫应当应份的。”

“哈哈,那今晚叨扰刘老将军了,老夫可是准备秉烛夜谈的。”

“哈哈,李大人客气了,老夫正有此意。”

刘铤将李林斌接回总兵府,二人在书房内喝茶,声聊着什么。

过了一会,门外有人敲门,刘铤道:“进来吧。”

刘钊推开门,带着刘云威、祖定、徐九思、康应乾、姚国辅,以及袁明轩进入房,一起给李林斌行礼。

刘铤道:“李大人,老夫给您介绍一下,这四位是老夫麾下的四名游击将军:祖定、徐九思、康应乾、姚国辅;这是老夫犬子刘钊。”

李林斌点头道:“都是虎将啊,少将军更是当世儒将。”

接着,刘挺指着袁明轩道:“这位是袁明轩,在我营照看书信往来。”

李林彬见到袁明轩不由精神一振,道:“刘老将军麾下果然人才济济啊,京师锦衣卫的副指挥使只是照看书信?”

袁明轩微微一笑,朝李林彬抱拳施礼,没有话。

“哈哈,谁让老夫学问不好呢。”刘挺没想到李林彬竟会认识袁明轩,不过想来也是,都在京师做过官,相互认识也很正常,于是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这是老夫的孙子,刘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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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麒麟虎子!”李林斌笑着道:“老将军,您刘家的麒麟虎子可是名声在外啊,长宁堡一战可是打出了辽东将士的威名啊。”

“哈哈,什么威名啊,我这孙子只是有些勇武罢了。”刘挺听得十分高兴,对众人挥手道:“好了,大家都找地方坐下吧,今晚没有外人,咱们和李大人好好商议下出使建奴的事情。”

李林彬微微笑着,道:“诸位将军,老夫奉皇命前往赫图阿拉宣旨:一则训斥建奴,申明大义,再则令其奴酋表谢罪。临行前,想听一听诸位对此事的看法,诸位可有建议?请诸位将军不吝赐教。”

众人连道不敢。

刘钊看了看刘挺,见刘挺微微点头,便放心道:“李大人,依着朝廷方略,出使建奴之事,不是那么好办的。您初来辽东,有些事可能不太清楚,这建奴猖獗可不是一日之事了。”

接着,刘钊以及祖定、徐九思、康应乾、姚国辅便将建奴的底细、辽东的形势都详细的给李林彬听。

实话,出使之前李林彬预测辽东形势应该和土司叛乱的情形差不多,甚至自己还有所高估了。但是听完几位辽东宿将的话,李林彬心里拔凉拔凉的,这趟差事答应的太鲁莽了!辽东形势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稍有不慎便是糜烂全境,而建奴一旦发难,那可不是一州一府规模的土司之乱,而是动摇国本的劫难!

李林斌喝了一口茶水,压了压胸的闷气,问道:“老夫离京之前,兵部黄尚书曾与我相谈,到辽东驻军。。。。。。恩,有些困难,可是如此?”

刘挺道:“李大人,不瞒您,如今辽东将兵,除了我孙子刘云威手下的新营,还有老夫手下的这几位将军,其余的将兵那是不提也罢,纯粹是给鞑子送肉吃。”

听完,李林彬饶是涵养极好,也是满头大汗了,后背一个劲的发凉,心想:“这趟差事算是砸了,辽东如此形势,建奴反叛只在旦夕之间了,怎么表请降?不定我这把老骨头要丢在蛮夷之地了。”

刘云威想了想道:“李大人,辽东的形势您也知道了,我认为出使的结果大家都能够想到。不过您回到京之后,能否跟朝廷申明情况,调遣几支精锐赴辽?”

李林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调兵的事不要谈了,短期之内是不可能的了。”

“为何?国朝兵将百万,难道无兵可派了吗?”

“国朝有的是精兵。”

“那为何不派?”

“唉!”

李林彬一声长叹,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了众饶心口。

刘云威见状,仿佛明白了一些。

刘挺也是微微叹气,刘云威年纪轻,不明白朝之事,自己可是十分清楚的,肯定又是官相争!

可刘云威转念一想,又道:“祖父,孙儿以为如果国朝无法调兵赴辽,那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如何反其道而行之?”刘廷问道。

众人也都疑惑的看着刘云威。

刘云威道:“既然没有援兵,那只能靠辽东本地兵将,可如今辽东军战力堪忧,需要时间整顿军备。所以需要李大人出使的时候,想办法拖住建奴,让其短时间内不敢、或是无法发难,给辽东军赢得准备时间。”

“这倒是个办法,李大人您看?”刘挺道。

李林彬思考着,半晌道:“皇命如何的诸位也都知道,只怕此事不太好办,待老夫细细想想,尽力而为吧。”

“李大人,那有劳您了。此外还有一事,需要李大人帮忙。”刘挺道。

“何事?”

刘挺微微一笑,左手一指袁明轩。

袁明轩起身抱拳行礼,道:“明日一早,在下与李大人一同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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