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鸿急了,一步站到她身前,振臂高呼:“全部安静!喊什么喊!你们脑袋瓜子跟路萱一样,全都残了废了不成?”
哥们急就急吧,不忘扯着路萱一起骂了。
路萱听了老爹的话,难得没再吭声,却还是没躲过这一波狗血淋头,直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点把一身翠绿衣衫揉成了碎布。
“忍!”秋飒在她耳边道。
“我要杀了他!”路萱咬碎银牙,“还有白无药,平白闹出这么多污糟事,一起做掉!”
“正有此意。”
“你也不是好东西……”
两人这厢咬着耳朵,那边萧子鸿又道:“西坡药田丁香百亩,别说一个弱女子,就是几十个大老爷们,也不能一夜之间将其全部毁的稀巴烂吧?你说你们,用点脑子行不行!”
“确然如此,大家伙稍安勿躁。”路衷毕竟年纪一大把,看事看人都有深度,这也是他没有一上来就问罪于人的原因。
看老村长都这么说了,药农们安静下来。
“爹,你不要被她的外表给骗了!什么弱女子,她可是一招就伤了我家好几名护院呢。”路萱捉住老父衣袖,拽了两拽。
“没错,小婿也……”秋飒瘸着腿走上来,愤恨委屈到极致,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婿也遭了她的毒手,您看!”
他将右边衣袖撩起,齐肘空空。
惨!
他又单手撕开裤管,血迹斑斑。
好惨!
于此同时,人群里挤出一阵血腥味,秋家七八个护院互相搀扶着,并排站到了最前面,一齐露出双腿的伤势。
站在其中的屠圭,高高瘦瘦,格外显眼,很多曾经被他欺负过的村民当即认了出来。
太惨了!
这里大多数都是良民百姓,没人会做出落井下石拍手叫好的举动来,只颤巍巍的,斜眼看向坐榻上那个弱……咳,母暴龙!
姑娘诶,你瞧你干的好事!
干得漂亮!
但素,这不能抵消你毁了俺们药田的罪……
白无药随意坐着,扯过一缕长发,细细梳顺。
“秋飒,说你不要脸真没冤枉你,明明是你去西坡药田遛狗,见人就咬,才吃了无药一顿胖揍,怎么你还倒打一耙了?”萧子鸿骂人是有功底在的,指着那边的屠圭,红唇一掀,“爷爷我亲眼瞧见你们欺负无药和妮妮,我还路见不平,砸破了这只狗的鼻……呃,血?”
好多大腿……
好多血……
血色红艳艳一冲,这位唯一向着白无药的仗义执言者,话没说完,就华丽丽露出两只蚊香眼,晕倒了。
见血即晕。
名不虚传!
白无药大汗。
好歹是有心帮忙的,她眼疾手快将男子身躯一捞,往身边一带,让他脑袋搭在自己肩头。
坐榻足够大,两个人也不显挤。
临阵倒戈的聒噪之声终于没了,路萱和秋飒相视勾唇,阴森森一笑。
话语权终于彻底交到老村长手里,他抚须问道:“秋飒,你去西坡做什么?”
“小婿是去……”秋飒心里早有应对之词。
哪知路衷并不是真的想听他掰扯,截口断喝:“两年前是谁当众发誓,绝不踏上西坡土地半步的?”
“这……”秋飒羞恼,老不死的,胳膊肘一如既往地往外拐啊,两年前之誓言,还不是被你逼的!
路萱眼见风头不对,忙冲丈夫使个眼色,坠着路衷衣袖道:“哎呀爹,飒哥破誓是有理由的呀。”
秋飒立即明白此时不是翻旧账的时候,趁着路衷扭脸去瞪路萱的时机,面朝大众,长声一叹:“说来忏愧,其实白无药是本公子在怀春帐花了五千珠买的一夜之物,虽然后来孝敬给了医长大人,但我俩,哎,终究系着几分先入为主的情缘不是。”
秋飒公子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晃出四季不离身的风流扇,身残志坚地摇了摇:“本公子之所以去西坡,就是因为她,约我私会西坡……”
难为他都这样了,仍旧挤出个风流倜傥的笑脸:“嘿,怀春帐初来乍到的嫩雏奴儿嘛,根本不知本公子当年立下过永不踏足西坡的誓言,而本公子呢,一向怜香惜玉,也不忍美人儿独立秋风中呀,嘿嘿,嘿。”
人们嘴角齐抽。
这货流连花丛乐不思蜀,村中上下谁人不知?但能在自家老泰山和妻子面前说出这番话来,也着实令人肃然起敬,大骂三声“卑鄙无耻”啊!
白无药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路衷老脸一阵难堪。
“爹。”路萱不知少根筋还是怎的,居然还往老父心头撒把盐,“白无药一边诱惑医长大人,一边又跟飒哥勾勾搭搭,被花若妮撞破之后,竟对孩童也起了杀心,这种水性杨花的蛇蝎女人,您决不能姑息!”
“还有还有,小婿对她的恶毒行径稍有微词,她就恼羞成怒,斩我右手,伤我腿脚,屠圭他们几个挺身护主,也惨遭毒手啊。”秋飒火上浇油。
夫妻两人一唱一和,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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