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六寸长的无羽箭矢,粗略一看约有三五十支,若全部扎进人的身体……嗯,白无药摩挲了一把下巴,心道不成蜂窝,也成刺猬了。
“有人想杀你。”望着似乎惊吓过度面无表情的美男子,白无药大脑沟回再懒惰,也发出了显而易见的讯号。
男人漂亮眸子沉了沉,非常明白自己差点成了箭下亡魂,应该对白无药的救命之恩表示感恩戴德。
但他一吸气,腰眼就是一阵闷闷的疼,揉了揉,俩字脱口而出:“粗鲁……”
粗鲁?
白无药挑挑眉毛。
看在先前他又当“夫君”又当“车夫”出过大力的份上,勉强承了他的点评。
“好吧,用粗鲁的方式救你小命是我失礼,但也算还你江湖救急之情了,天高路远,拜拜再见。”
“站住!”
她脚还没挪地,男人就相当有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态度,从宽广袖子里摸出个白玉制的小瓶,倒出一颗褐色药丸。
“刚才是我说错话,向你陪个不是,此乃大修焕丹,对内伤有奇效。”男人将药丸递给她。
白无药回眸,清亮瞳仁里映着男人一脸诚恳,她两根手指将药丸捏过来,放在鼻间闻了闻,一股令人舒坦的香气立刻直入肺腑,果然是不错的疗伤圣药。
男人谦谦君子貌:“鄙人沈令云,乃一名小有成就的医师,白小姐你伤势颇重,我其实早就瞧出来了。”
说着,他直接整个药瓶都托送到白无药面前。
这家伙,又报姓名又送礼,必有所求啊!
白无药不跟他客气,抬手捏住药瓶,一抿苍白嘴唇,两颗浅淡梨涡让人觉得她似在微笑:“所以?”
此时两人共同躲在一棵树后头,肩叠着肩,身挨着身,距离极近,呼吸纠缠,男人被她似笑非笑洞察了什么,又明显扬着淡漠疏离的模样一晃,眼睛不禁花了花。
“显而易见,”他定力不错,眸光移开半寸,“白小姐身手不俗,吃好了药,也救一救我的急。”
“哦。”
当打手。
也好。
疗伤圣药确是白无药所需,她掂量了一下敌我实力,虽然觉得对于现状的她来说有些棘手,但总要还了人家之前的恩情,于是没多想,就点了头:“不错的交易……”
几十双脚,细碎地踩在潮湿的积叶上,和着泥泞,发出黏答答的声响。
对方一击未中,再击也没有收到什么成效,仍旧毫不气馁,一部分人绕到大树后面,一部分人在前面堵住口子,与左右两翼呈合围之势,边包抄收网,同时向网内那棵大树零死角扣动臂弩机括!
“嗖嗖嗖……”
箭矢铺天盖地!
衣裙下再度伸出一条腿,对着男人腰部故技重施,狠狠一踹,直将大帅哥沈令云又踹回方才钉着冷箭的地方,正好脱离这一波射程。
白无药续上方才的话:“……成交!”
她手掌一翻,男人给的药丸入口即化,经脉立刻得到沛然润养,江河般的狂烈气息瞬间涌至丹田,转为元力。
一颗不够!
白无药拇指微曲,“嘣”一声弹开白玉药瓶的塞子,对着嘴巴抖了两抖,接着就是饿死鬼吃白饭般的狼吞虎咽。
……粗鲁!
这么点工夫就被踹了两回,俊脸最终甩上几滴污泥,捂胸倒飞的大帅哥身体还未落地,眼风里便看到这么一幕,除了“粗鲁”俩字,已无其他可形容眼前女子的字眼。
哦不对,还有一个词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来——奢侈!
大修焕丹啊,济澜医殿最畅销最紧俏,常常有价无市的灵药,居然被人一吃就是一整瓶子,好!好奢侈!好败家!
她不该叫白无药,叫白嗑药才对。
白无药嗑完药,心念微动,一幕碧光毫无预兆地在她身上冲天而起!
此举不但吓坏了一众刺客,手里一哆嗦差点将箭射偏,也把沈令云惊的睁圆了眼睛,连从地上爬起来都忘了。
碧光铺开的一刹那,白无药因伤重昏迷了月余,瘦成皮包骨的手指向前一抓,碧光顿时收敛,浓缩成一线,化作一根硬邦邦的青木鞭杆。
此棍三尺三,生九节,通体青绿,稍欠笔直,乍一看就像刚刚折下来的一截翠竹!
白无药就端着这么根半长不短的棒棍,随意横空一扫。
“当当当”,青木鞭杆堪比世间最锋锐的神兵利器,一阵撞击之声过后,那些交织而来的箭矢,竟全被荡飞出去,或钉在树上,或掉进草叶,或反弹回去,令的刺客们一阵手忙脚乱。
“那是……”沈令云霎时眯起眸子,眼底泛出来一丝冷冽,携着猝不及防的震惊,久久不散,难以沉寂。
白无药武器一亮,未做耽搁,本着速战速决的对敌习惯,一棍子将敌人左右一扫,一劈为二。
长期的作战经验不用她过脑子就把敌人分作了两拨处理,身体如劲风过境先卷向左侧。
那里,二三十个被扫退的黑衣蒙面人,慌乱中不忘敬业地忙着把下一波箭矢装进臂弩,只可惜这次,他们没有放出去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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