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亲生母亲,是每一位被遗弃孩子长大成人的梦想。
九十年代中期寻人,那时没有如今遍布全国的DNA基因库,没有网络时代的方便快捷融媒体平台、没有‘宝贝回家’等公益组织的帮助……就仅仅凭她工作之余的一己之力。
童年的感受像彩色变黑白,在娘娘那,动不动就给她拳打脚踢…充满了害怕与防备惶惶不安的黑白眼神中,总还感觉彩色的缤纷。
她冥冥之中感觉父亲带她第一次看见娘娘,她是有陌生感知的。
也就是说,她明确的生母并不是一出生就抛弃她,而应该是用奶水哺育她,养过她的。
起码是两三岁,甚至三四岁,所以不管在吴家寨曾经多么难过,她坚信彩色梦的存在。
如今她一步一步走来,有了能力,再加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内心驱使她必须赶快寻找。
这个高速公路项目部施工地四周是高耸连绵的群山,倚天拨地,气势磅礴,有如万钧雷霆,排闼而去,形成一道耸入云天的天然巨屏,即将开工的高速公路就顺着沿河岸线下方的山路之间,老公路线对面。
建设高速公路,政府投入了大量资金。
高速公路不需要上上下下一会踩油门一会踩刹车,全程设计时速120kmh。
这样的高速公路很贵,考虑到卡车和汽车节省的燃油成本。可以让卡车和汽车司机以更快的速度、更短的路程到达同样的目的地,从而大大节省燃油和运输成。
农民以更快的速度、更低的成本把自己的粮食运到最近的城市。而粮食经销商也能够找到更远地方的买家,卖出更高的价格。
有了这些路之后,农村经济发展也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和现代化进一步接轨。
作为农村孩子出生的吴凤,建设这样强国富民的国家高速公路工程,内心也感到特别自豪。
他们株段项目部驻地在沿线河对面的山林村里。
要过河,除了船只摆渡,主要是靠两岸连接的一座老吊桥。
老吊桥兴建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的钢索吊桥,就是父亲辈公路工人当年修湘黔公路时修建的,三十多年了,一直给小村出行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但老吊桥看起来非常原始,仅仅由一些不规则木板和绳索加以固定,底下就是汹涌的河流,摇摇欲坠。
吴凤和其他项目部成员一样,只有通过这座吊桥才能到对面山林村驻地。
难怪公司里人都不愿意来这个项目部,说到这里是当‘野人’。
然而,对于她而言,并不因为这里的地势的险要和艰难而生畏。
这里是她出生的地方。
滔滔江水流淌,一路翻滚跨越千山万水。
她安静地坐在河畔,不禁遐想:当年父亲和母亲在这里相遇,她还仿佛看见了一个女人朦胧的身影,那是生母吗?自己想念了她快二十年,生母也有想念过她这个女儿吗?这里竟然是关乎她命运攸关的乡村。
她当然愿意来建设这里。
这次修高速公路,和当地政府村村通工程有衔接。这座老吊桥旁边修上正规的钢筋混凝土平坦石桥,让村里人进一步走出大山,与全国同步迈向文明之路
人海茫茫,不知道生母的名字和具体地址,只能用父亲的名字去反问当地上的年纪的村民,可有人家记得当年吴大为的名字。
上了年纪的村民都摇头说不知道,她就特别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在父亲口里问出母亲的名字。
她太遗憾!
越是继续寻母的苦难,她越是觉得女人的命运一定是自己把握。
这时,这个高速公路项目部一样有想追她的男人。
那是监理公司年轻的副总监张明,高大英俊、一表人才,家就是株洲当地的,在监理公司年纪轻轻就是副总,也是自己建设施工方的直接上级。
一般的监理工程师上工地检查现场,副总监级别以上的不用天天上工地,在空调办公室审查资料,批进度工程量……但张副总监那一段时间就爱上了上工地检查,还跟着吴凤的测量组爬坡上坎的,看她指挥、计算、现场放线。
工作时她一丝不苟,测量资料完备、测量结果准确,按道理监理方复查了对了就可以,他还是喜欢跟着她,明眼人就看出来了,张副总监喜欢她。
等她下班有空约她。
下班了堵在她的宿舍门口,要开车约她去县城里看电影,唱卡拉OK……但是她不想去,说工作太累,想关门自各儿安静。
张副总监说他不相信年轻,工作上活力十足的女测量主管下班了是真心想关门呆在条件简陋的工地宿舍洗个澡、看看书,或者去村里找那些老头老太聊天打听她母亲的下落……
张副总监不信她是真心喜欢那种安静和自她的生活,想要教她学会走进热闹群体走、去感受时尚、潮流和快乐的东西……认为她只是还不会出去玩而已。
“吴凤,你不能这样封闭自己,你不出去玩,就感受不了快乐。出去玩同时也是结交朋友,增进人脉的,有了人脉,才能够有所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