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君豪很难将眼前所见似仙子般纯真干净的身影与昨夜那冷淡凌厉的女子相结合起来,浓黑的剑眉微微蹙起,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之色。
不怎地,见潘爱子面上灿烂夺目的笑因为见着自己而突然消失,拓跋君豪的心瞬间被不快和郁闷所填满,然面上却似无事人般波澜不惊。
待得秋千荡的越来越低,潘爱子脚尖踮地,稳住秋千,方站起身子,快步走向拓跋君豪,语有责备之色道:
“作为一个影卫,难道还要本宫教你怎么在宫中隐藏,而不被人发觉的法子吗?”
若是不在宫中,抑或拓跋君豪心中不曾藏有进宫的真正目的,潘爱子这样的态度,怕是早惹恼了他,而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隐忍下心头的怒意,目光平淡似水,拓跋君豪不紧不慢道:
“夫人要在下查探的事情已然查清,那夜在……”
话未完,忽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未待潘爱子反应过来,拓跋君豪挺拔宽大的身子便似一只怪鸟般拔地而起,轻巧的落在屋顶,并且整个身子紧紧匍匐着,底下人即便细巧,也很难辨出屋顶上有人。
片刻,只见夏蝉领着一名年约四十出头的男子,出现在潘爱子的眼前。
“微臣见过夫人。”
那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往前跨了一小步,卑躬屈膝的行礼道。
“不必多礼,有话进屋再说吧。”
说话之际,潘爱子很自然的从袖中抽出一方香巾,借着擦拭额头薄汗之际,朝夏蝉示了个眼色,夏蝉会意,在往房中行走之时,压低嗓音对那中年男子道:
“好生记得之前我和你所说的话,保管有你好处。”
“夏蝉,你嘀嘀咕咕的和他在说什么呀?”
满脸困惑的潘爱子坐到桌边,很是好奇的问道,只听得夏蝉狡辩道:
“没有什么。”
但凡在宫中待久了的人,都懂得察言观色,那中年男子见潘爱子很是信任夏蝉,几乎对她所说的话没有半分怀疑与猜测,心下遂越发信了夏蝉所说的,这笼香阁名为风夫人当家,实则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掌权的话语。
认了人,见过面,潘爱子正寻思着用什么样的理由打发走中年男子,忽听得院内响起太监尖细的通传声:
“皇后娘娘驾到!”
微微蹙眉,思及公孙蓉儿之前所为,潘爱子立刻暗自戒备,面上则若无事人般嘴角噙笑,表情轻松愉快的领着夏蝉迎出房门。
阳光下,只见身着一袭凤纹红裙的公孙蓉儿发簪金凤衔珠簪,眉目如画,比之从前,越发的雍容华贵,也越发的让人感觉难以亲近。
没有谢思琴虚假的热情与关怀,见着潘爱子,公孙蓉儿只是以一国之母的身份,语声甚为温婉道:
“妹妹小产,身子势必虚弱,其实无需亲自出来相迎的。”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适才太医已为嫔妾把过脉,嫔妾已经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低眉垂眸,似是不敢直视公孙蓉儿,潘爱子模样甚至拘谨不安道。
“没事就好。本宫此次来笼香阁,是受你叔父所托,他想进宫来见你。本宫怕你不愿,所以特来问你的意思。”
闻言,潘爱子心下冷笑连连。
依着公孙蓉儿的性子,以及如今的地位,竟然为了这等小事亲自跑来征询她的意见,想必对上次的事还抱着希望,她又怎会令其称心如意,而为自己再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呢。
“皇后娘娘,嫔妾不要见他,他根本不是我的叔父,他是假的,是假的。”
情绪过分激动的潘爱子猛地抬起小脸,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妹妹,即便他不是你叔父,但也养你长大。常言道,亲娘没有养娘大,难道你想背负忘恩负义,不孝的骂名吗?”
公孙蓉儿说话的语气依旧温婉平和,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潘爱子激动的情绪。
“他是骗子,我不要见他,不要。”
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过潘爱子娇嫩的小脸,落在地上,融进湿润的泥土之中。
就在此刻,身着龙袍,头戴金冠的薛谨之突然出现在笼香阁的大门处,潘爱子失控较弱的哭泣模样完全落入他漆黑深邃的双眸中。
“皇后,你在做什么?”
随着一声厉喝,薛谨之身形一晃,轻柔的将潘爱子簌簌发抖的较小身子揽入怀中。
“臣妾见过皇上。”
盈盈一拜,即便亲眼目睹心爱之人搂着别的女子,心头苦涩不已,出身王爷府的公孙蓉儿面上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平稳表情,以礼相待,随后方温婉道:
“皇上,爱子妹妹的叔父想要进宫探视她,臣妾特来相告,谁料妹妹听到叔父二字,便……”
“哼!你无需多言,派人告知季林,朕不杀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若还想和风夫人沾亲带故,小心他人头不保。”
冷冷打断公孙蓉儿的话,薛谨之说罢,拥着潘爱子,转身往房内行去,徒留公孙蓉儿在院内静静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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