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争执找亲母,他刘家成了什么。”魏氏这些事上通透,心头像是堵着一块大石,为官人家如此看重苏家,她的月儿要是塌架子,多少人家赶着往苏家送女儿,遂起身给冯若月擦泪,道,“你是她大嫂子,不找你找谁,少说气话,快快去吧。月儿,你拿出长房正妻的款儿来,叫他们看看,有爹娘在,有你大公公在,有你做大官的公爹在,你长长久久占着他们眼红富贵。”
冯若月那边净过面,收整好仪容方姗姗来迟,扫了眼所有男客,不见齐映,心头有些失落。苏薇这,快要与人动起手来,嘴里囔囔要撕了对方的嘴。双方女使拦在中间,场面难看。
“六妹妹。”冯若月打心眼里觉得好笑,这么多人在,苏家这头野牛竟是疯了。要不是看在她直肠子,且养在老太太屋子里,话比鹦鹉多,日常能解闷,自己真看不上她。
苏薇跟盛青青争执不休,一看帮手来了,转身冲冯若月道:“大嫂嫂,此人公然羞辱哥哥。”
“你攀诬谁,谁羞辱你的哥哥?”盛青青紧紧皱着眉。
“大家都听见了,你敢说不敢承认?难道不是你说‘未必人人有个好哥哥,有些哥哥不如没有的好’?”苏薇气鼓鼓地,看向陆定渊,“陆公子,刚才她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不是吗?”
陆定渊无奈地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不用问旁人,我就在这,要对峙尽管冲我来。敢问我的话哪里说错,又是哪里羞辱你哥哥,难道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有哥哥,不容别人有哥哥,但凡说到‘哥哥’,指的就是你家的哥哥?”盛青青从容道。
“姐姐们不要吵了好不好,彩头阿环不要了。”盛青青身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委屈巴巴说道,身旁的青衣少年瞧着比女孩没大多少,模样懂事,随之附和。
“光明正大,不偷不抢得到的东西,为什么不要。你哥哥赢来的龙泉窑船砚滴你既喜欢,没有让给别人的理。”盛青青势要力争到底了。
“规则讲明了,有意彩头者,上场投壶自分胜负,胜者取之。她生了六根手指头,又不是没长手,哥哥替代不能作数。这两兄妹偷奸耍滑,你和她们就是一伙的。”苏薇道。
阿环抬起一边胳膊挡住眼睛,放声大哭。刘知夏贴心地安慰着她。
青衣则少年笨拙地拍打着妹妹的肩,道:“后面还有其他彩头,阿环不要哭,哥哥为你赢个更好的,比这个还好。”
“何必同一个小孩子争东西,有失体面。”
“是呀,砚滴处处有,也不是稀罕物件。”
“另开一局吧,莫辜负大好天气。”
沈荷与梅娘站在不起眼的小角落,静静观望。
众人目光聚焦处,珠光宝气的苏薇软硬不吃,把头一撇:“她小我就得让着她?规矩摆在面前,想要,自己来投,投赢了我,东西你拿去。难道你六指的手是废的,拿不起箭?”
苏薇快成了众矢之的,再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冯若月对苏薇耳语道:“几柄箭,两口壶有什么好玩的,临池有鱼脍,六妹妹,我们一块去尝尝新鲜。”
“嫂嫂,我不争砚滴,这群人巧舌如簧,明里暗里嘲笑大哥。咱们不能输了气势,这样一走,谁知道他们背地里怎么诋毁我们家。”苏薇小声道。
忍无可忍,青衣少年出列来:“你到底想怎样。”
“这位小妹妹不便亲投,我来替她。”
众人闻声看去,说话的是这回好春池畔游宴的东道,刘大人的千金,刘知夏。
“你?”苏薇笑了笑,正要答应,冯若月轻轻碰了碰苏薇的衣袖,示意她不可与之比试。刘家做东道,无论是赢是输,苏家皆有失为客礼数的一方。苏夫人怪罪起来,自己只有跟着挨骂的份。
冯若月思索片刻,明确道:“既然替投,该对手选出人选,输赢才算数。”
“对对对,该我选。”苏薇抢着肯定。
“盛姐姐,如果她挑个不会走路的小孩,我妹妹不是输定了?”青衣少年默然神伤。
盛青青挤挤眼,道:“好啊,你选便你选。你的手法看着不是新手,在场熟悉投壶玩法,并且同你年级相仿之人,不论男女,你选出一个来,每人三箭。”
盛青青把范围缩到更小,不仅要年级相仿,更要熟悉投壶玩法,苏薇略显犹豫。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又反悔了?”盛青青蔑视道。
“谁反悔了!”苏薇环顾面前,第一眼看向陆定渊,陆定渊没在看她,反而看着盛青青。苏薇恼怒不已,继续来回搜寻合适人选,突然看见角落的梅娘,抬手指去。
“这个爱吃荠菜饼的下人,你出来。”苏薇扬声道。
梅娘一惊,连忙推辞,她真不会投壶这等游戏。
讲好选熟悉投壶玩法的人,苏薇很快锁定梅娘身边的沈荷。这人脸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整个朝不保夕的样子,好像池边风大再些,这人便会被吹到千万里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