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我问。
“什么然后?”佟彤一脸迷惑。
我:......
“你的祖师说我是‘因’,那要我怎么解?”我只好重新细问了一遍,见她摇头,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难看起来,“无解?”
“没有然后。”她一脸尴尬地说,“师伯没说,我也没问。”
“陈警官的事情我无能为力,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事。武斌方面,我也在用自己的渠道在打探。”她的话没头没尾,我实在难上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你的渠道?难道是鬼市?”佟彤柳叶眉一亮,“要不今晚我和你一起去?”
好不容易问打探到老太可能的摆摊位置,自然今晚是要去查证,事及傅苡萱,我并不愿其他人在旁。
所以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下次吧,今晚还有事。”
说着又觉得奇怪:“你师伯不是都城隍庙的嘛,就算要打探消息,找他不比我有用多了?”
“都城隍庙和鬼市有什么关系?”她不解地问。
不知道?
我犹豫了一下,反问道:“你没去过鬼市?”
她撇撇嘴:“我对那些老破烂又没兴趣,去做什么。”
“又说自己信道。”我无力吐槽。
“只是家传!我家三代奉道,父亲也曾做过道士,茅山第一百零七代传人,和师伯是正经的师兄弟,我又不是道士。”
“你一点道术都不会?”我面露失望。
“你以为道术是武术啊,随便就能入门?没有经过授箓,就妄图修炼道术,无异于窃取天机,施术者轻则损耗元阳,重则命逆横死。”
授箓我听说过,这是道教中的皈依仪轨(程序)。道士只有被授符箓,才算正式入门,成为授箓门派的正式弟子。
“箓”是文牒,就是古代官员的身份职务证明文件,不过,道士们得授的是“天庭”职务,同时,这也是他们能够召唤差神役鬼、斩妖除邪的凭仗。
和官老爷差使兵丁一个意思。
“你说的那个韦三立,难道也是得授传箓的道士?”我心中一动,问道。
“他?”佟彤嗤笑一声,摇头否定,“你看他那副模样,哪里像是名道士,脸色阴白,命火昏暗,一脸的横死之相。他能使用术法,必定与那本咒术古本有关。”
“那古本在什么地方?”我不由来了兴致。这可是比武林秘籍还牛X的“特异功能”秘籍啊。
佟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我,警告道:“韦三立面露横死之相,同样与那本古本脱离不了关系。我刚才就说了,未经受箓,就修炼道术,多半会死的很惨。”
“我就是好奇罢了。”我被吓得脖子一缩,讪讪地说了句,就转移开话题,“韦三立盗的难道是哪位道门大拿的墓,他能活着出来,还真是好运道。”
“这件事我已经请陈哥回去仔细敲打了,韦三立刚才主动交代自己盗过古本所在的墓,想必也有配合的意思。”佟彤没有隐瞒,还真不把我当外人,“要是有什么能透露的线索,我会及时通知你。”
说着,佟彤又眯起了她被自己用错的双眼:“我该说的已经会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韦三立的术对你不起作用?”
“佟警官,您这是在审犯呢?”我没好气地怼了她一句,“这个答案,我还想知道呢。还麻烦您回头帮我盘问盘问。”
“我这不是习惯了嘛,哎呀,你一大老爷们的,能不能别计较这些小事。”佟彤虽然知道自己态度不合适,可明显就不是个认理的人——或者说这几天不是,就算“道歉”也还是这么硬气。
我叹了一声: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娘们。
不过我只是想着压压她的脾性,便大气地摆了摆手,表示不追究,这才说:“我要和你说的事情,远比这个重要。你看得出陈一程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这个问题,佟彤俏脸也肃了起来,将声音拉得更低,几乎凑到了我的耳边,吐气如兰地说:“你是说,‘邪秽’附身?”
本来还想取笑她一句,不过想到她毕竟是名警察,光天化日地大谈“封建迷信”的确不是件事,便只是轻轻点头。
我虚点了下挂在胸口的佛像吊坠。
“刚才那个小喇嘛最后那句话,指的就是……它?”佟彤恍然大悟,紧接着目光闪烁,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它消灭?”
吊坠里的“邪灵”似乎也听到了这句话,轻轻颤抖起来。
“你真以为世间非黑即白吗,凡事要讲因果好吧?”我翻了个白眼,“循循善诱”地说,“再说了,就连你这身皮子都管不了它,我一个白身,那有什么资格生杀予夺。”
同时也是安抚吊坠里的“邪灵”。
当然,这里供奉着华严三圣,还有那位“小活佛”在呢,并不怕她作乱。
“我师伯可以。”佟彤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马上指出了条路。
道士受箓之后,等于拥有了神职,管的恰好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