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河周第一次了解到他本人的精神力这么有限。
他在路边买了一只烤香肠解馋,吃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想起来自己还有将近一半的路程没有走完,他一点也不想动弹了。
他咬牙切齿地站定在一家早餐铺面前,虽然知道楚帆的出发点是好的,屁啊!楚帆百分之百的一颗真心里绝对有百分之七十是伪装过度地连楚帆自己都信了他是一个无比善良的好孩子。
“兄弟,来点什么,小米胡辣汤豆浆油条大包子应有尽有哈!”正在忙碌的老板看了一眼面前一脸丧气的男人,摆出了自己的招牌式微笑。
“豆腐脑和酱饼。”他妥协于自己体力消耗过度下瞬间膨胀的饥饿感,一屁股坐在了矮小但还算干净的板凳上,算了,他没什么好挑的,毕竟家里唯一的一条木制板凳都已经油光满满了……
老板嘴角抽了抽,“大兄弟你看看牌子,我们这儿没有豆腐脑……”
“好吧,两份豆浆加四个大包子,要肉的。”老板听他一声长叹息,心里一怵,差点以为又是那个失意少年郎悲情系列的外传。
刚才她的第一摊生意迎来的就是一个大清早提着一袋冰啤过来喝胡辣汤的男青年,边喝边砸酒瓶子,摔得她心里也跟着咣咣乱颤,钱她都不打算要了,结果最后人家还乖乖巧巧地把钱给了。
“老板,你说骗人感情的能他娘的有好下场吗?!”说着他还打了一个味道独特得让她有点眩晕的酒嗝。
然后摇摇晃晃的男青年没走多远就突然一个颤抖,猛弯着腰为她的铺子贡献了一个味道满满的清晨。
她看见好好的地方被他弄成那样,冰着一张脸正要破口大骂被那人可怜兮兮的“对不起”给扼住了咽喉……
想起那个难以清理的味道,老板就皱了皱眉,她顺手擦了擦面板桌,取出刚出的热腾腾的包子。
“您是打包还是在这儿吃?”
“在这吃。”
许河周哐哐地撞了撞桌子,老板一脸警戒地把包子送来并暗中观察.jpg
那些圆润的大包子被他三两口吃掉了,老板觉得许河周的眼神就像撕扯着猎物,看起来凶神恶煞,却又带着点无力和憔悴。
今天真是时运不佳,老板祈祷着这位客人赶快走。
不过上天并没有眷顾她,甚至还为了什么而惩罚了她?!
“老板,再来两个包子,一碗胡辣汤!”有吃有喝让他暂时忘记了烦恼,而且如意算盘打得哐哐响,他完全可以在这里慢慢地吃上个四十分钟,那时候出租也该上班了,他也就截个车,什么力气也不用费了……
他看着面前堆在一起的包子,在老板怀疑的视线中突然一小口一小口开始儒雅地吃了起来。
就这样,直到天光大亮,老板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她忙里偷闲偶尔转过头看向男人那边,他还在吃,小风吹着,那包子估计早就凉透了,他却丝毫不介意还津津有味。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紧密地注视着路边,好像在等什么人。
老板突然心情开始紧张起来,仿佛下一秒这里就要面临一场帮派交火,而在自己早餐铺里坐着的这个男人是某个卧底警察,不不,不太像,好像有点凶,老板看了看他绑着绷带的手,还是黑势力头头好了。
她正神游天外的时候,男人已经飞快地站起来,铁架的板凳被向后撅了撅,发出刺耳的声音。
“老板,多少钱啊!”
“哦,哦,我看看啊,十五块。”
男人风风火火地掏出零钱,“好,零钱放这了。”
“下次再来哈。”老板热情地挥了挥手,心道不要再来了。
许河周急匆匆跑到路边的原因只有一个,清晨的第一辆出租车来了。
他站在台阶上伸手晃了晃,差点忘记了他活动不开的右手了,只是轻扬着就是一阵钝痛,怎么感觉还加重了,他悲伤地换了只手。
“先生,您去哪?”出租车打着转向停下了。
“xx路直桥街。”许河周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问车上的司机:“师傅,多少钱?”
“打表的,上车吧,兄弟。”
许河周想了一下,从这到他家就这一条能行的路,直行右拐再直行,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也不存在什么绕远路之类的了。
许河周这才放心地一脚踏进车里。
他打车生涯中的一次惨痛经历告诉他上车前问价这个常识是必须要有的。
刚做收账那一阵,他拿到手一点儿小钱,和两毛约好去他们老家玩玩。那一天,他睡了个懒觉,两毛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已经先行一步了,他模模糊糊地应了几句。
终于在闹铃吵得震天响中,他敲了敲床角,烦躁地起了床,拿起昨天晚上收拾的几件衣服睡眼惺忪地就出发了。
凑巧走到大路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小伙子,打车吗?”
“行啊。”他正愁着可能要坐不上飞机了,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辆小绵羊,出门全靠公交,出租或者徒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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