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和妃本来在悠闲地用一只纤长的镂空鎏金镶蓝绿宝石的指套拨弄脸颊,她见我完好地无损回来,惊得目瞪口呆,“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维持着笑容,缓缓走近和妃,“怎么?妧伊不应该回来吗?是什么原因,是什么缘由,让娘娘觉得,妧伊不能回来?”
和妃望着我,很快收了震惊之色,讪笑着:“当……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妹妹独赏落日,这么快就回来了。”
皇上听得,问我:“方才妧伊是去赏落日了吗?”
我向皇上行了礼,道:“是!”
皇上笑道:“景致如何?说与朕听听。朕白日出猎,晚间休息,虽羡慕这里的秋冬景致,却不曾像你们这般有空闲去赏一赏。”
我瞟了一眼和妃,便向皇上摆出柔弱的样子来,诉道:“今日和妃娘娘兴致好,在落雁湖边设了酒点,邀妧伊共赏落日。可惜还未等到落日,和妃娘娘推病先走了,妧伊在那里,被一只忽然扑出来的黑犬差点咬死。”说着便委委屈屈地拭泪。
和妃忙道:“皇上不知道,妾身吃了些点心,腹中不适,坐卧难安,只得先回去歇息。至于妧伊偶然碰着黑犬,妾身也不知道。而且,妹妹浑身看着好好儿的,更无一点伤,怕是压根儿没碰着什么黑犬白犬罢!”
皇上皱起了眉头,好像有些心疼我,他问我:“受了惊吓罢?可有什么地方咬伤了?朕瞧瞧。”
我故作娇怯地摇了摇头,“多亏额吉贝勒带人及时赶到,制住了那犬。否则,那黑犬之恐怖狂躁,妧伊此刻就见不着皇上了!”说着呜呜地哭起来。
皇上眼中生出了十分的怜爱和心疼,他抚慰我:“朕会叫人查个明白,怎么会莫名其妙有恶犬跑出来,不能叫你们白受了这惊吓。”
我便作解释:“皇上,不是恶犬,看那项圈,是军中的犬。落雁湖离营地近,不知道那犬是受了什么人指使。”说着,我故意朝和妃望去。
和妃机敏地避开我了的视线,道:“妹妹心眼儿真多,不知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军中的犬。既然被吓着了,不说好好休息去,反要怀疑成是被人指使的,军中的犬不比寻常,也能这么随意污蔑吗?”
皇上可能以为我是真的委屈,他道:“今日妧伊受了委屈,心里难免难过些,想得多些也在情理之中。”
说着,他又抚慰了我好一阵子,我很受用他的号,我将面色显得缓和了些,向皇上道:“还不及问,皇上今日出猎,情况如何?”
皇上道:“很好,众人收获都颇丰。你手指上的伤,今日如何?”
我笑道:“有皇上的关心和记挂,早已好了。”
和妃扭了扭脖子,“是啊!妹妹手上的伤,不仅不疼了,还能拉弓射箭呢!皇上大可不必记挂!”
皇上道:“你们是后妃,养尊处优,这拉弓学箭之事大可不必学,好生养伤才是!”
我点头,又故作羸弱叹道:“唉!今日实在心惊胆颤极了,夜里睡觉,又该睡不安稳了!”
皇上抚着我的头,温柔地笑道:“不必怕,朕今日陪着你,看着你入睡。有朕在,你可以安心睡了!”
不知为什么,我虽然是故意说夜里睡不安稳的,可当他说要陪着我、看着我入睡时,我的心里温暖而感动,我投向他出一种备受怜爱的笑容——我敢保证这个笑容这是我发自内心的,向他道:“妧伊多谢皇上关怀体恤。”
皇上便带了人,亲自送我回房间。
和妃向跟着的人骂道:“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她一点事也没有,反倒得了皇上的垂爱?”
眉舒道:“娘娘息怒,本来今日那鹰犬安排的好好的,她便是不死也得大伤,此事都是额吉贝勒爷给弄坏了!”
和妃将众人斥责一通,道:“今日连最后一搏也败了!这个贱人,往常张牙舞爪的样子都不见了,压根没伤着,装哭装的跟真的似的,皇上也是蠢,给她哄得一愣一愣的!”
眉舒安抚和妃,“娘娘,我早说了,她这哄男人的本事,万万不能小看了!但娘娘也不必灰心,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退一步讲,这黑犬一案还没了结呢,此刻她便是没事,来日不一定能安稳得了!”说着,向和妃使眼色。
和妃点点头,思索半晌,道:“那本宫明日就先回宫,反正呆着也不大能得孕了。如此也好,皇后此时孤身在宫里,回去了若能办她一办,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我的房间里,皇上坐在床边,我躺在床上,祁玉在桌边沏安眠茶。
玉色纱灯温光暖,映在我的面庞上,我知道这样的光线会让我显得莹润可人。皇上看着我,道:“朕平常忙着朝中的事,总是忽视着你,细细想来,这样四目相对的日子寥寥可数。”
我也看着皇上,笑道:“皇上是天子,是君王,心系天下才是正理。皇上能在百忙之中分些精神给妧伊,妧伊已是心满意足了,若多奢求,便是贪得无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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