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跟在后头,叫道:“皇上!皇上今日不是让妾身侍寝吗?为何此刻又变卦了?皇上这是在故意逗弄妾身吗?”
皇上听得,回了头道:“你手上沾了血气,不宜侍寝,早些去收拾收拾歇息吧!”
和妃忙低头看自己的手上,果然沾了血。心里头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刚才就不去搀那个小贱人,手上沾上了血,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和妃见皇上回了房间,便恼羞成怒向我骂道:“你这个利刃都割不死的贱人!既犯困,为什么不早点滚回去睡觉,在这里扰我的事?你是不是成心的?”说着,走上来,猛的朝我脸上一巴掌。
我没来得及反应,被这一巴掌打的差点背过去,祁玉忙赶过来安抚我。
这一巴掌让我很生气,我将头挺高高的,硬着声音向和妃道:“娘娘的话不错,我就是成心的,娘娘您能把我怎么样?”
盛怒之下,和妃的脸扭成了团,道:“你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我故意面不改色,道:“娘娘的本领大过天,别说弄死我,就是弄死不让您遂心的所有人,娘娘您也有这个本事!”说我着看向眉舒,“你说是不是?英贵人?您该准备今夜的侍寝了!”
眉舒缩着脸,嗫嚅着向和妃道:“娘娘,侍寝……侍寝是皇上说的,我……我不敢有这个意思……”
和妃喝住她:“闭嘴!”向妧伊冷笑道:“此刻你还敢挑唆我的人,我看你你挨巴掌没挨够,你这个贱人!”
我笑道:“娘娘若不嫌手疼,想打妧伊巴掌,打便是了。只是,明日皇上见了,若问我为什么脸肿,我可要如实禀报。此刻这些宫女太监都看着,想也能有一两个不怕死的愿意作证。”
和妃思量了一会儿,这个小贱人说有理,便是要整治她,也不能当着众人留下证据。
和妃向商儿使了个眼色,商儿向众人呵斥:“今日得事,都给我忘了!谁的嘴巴不严谨泄露分毫,来日要你们好看!此刻都下去歇息!”
众人道了“是”,慢慢退去。
和妃便叫商儿:“本宫训了这些时候,也累了。罢了!明儿再训!咱们回房!”说着,带着一堆宫女太监而去。
眉舒有些踟蹰,只得带着迹儿去准备侍寝。
祁玉扶着我往房间走,抱怨我:“你也真是的,今日怎么绷不住了?跟和妃吵架咱们能占上风吗?又是挨巴掌又是流血的。”
我只道:“没事,和妃虽然跟我吵,但她心里有底,方才她手上会沾上血,是因为她自己要凑过来搀扶我,我只不过顺势让血沾在她手上而已。而且,是皇上自己要换眉舒侍寝的,和妃再气,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总之,今天阻止和妃侍寝又成了。”
祁玉摇摇头,“你也太拼命了些,纵让和妃侍了寝,又能怎么样?你竟连自己的手也割破了,明儿还怎么练箭?”
我知道祁玉是心疼我,便安慰她:“已经包扎了,不打紧。明日若不能练箭,也只得休息了。不过我今日实在太困太累,方才要是不割手清醒一下,我就该在椅子上睡过去了。”
祁玉十分诧异,“什么意思?你白天再怎么累,也没这么夸张吧?”
我向她解释:“你不知道,我自来不曾习武,这拉弓射箭的事情,本就费力气,我今日练了一整天,可不得累的不能自己。”
祁玉想了一想,仍有些奇怪,“那从前咱们在勤芳苑,学习礼仪规矩的时候,晚上也没见你累成这样。”
我想了想,忽然感觉事情不太对:“有理!我在天物园天天提水刷羊时,也是极重极累的差事,却从没这样过。不对!事情有点不太对!”我思忖了一回,“难道是喝了一杯秋露白的缘故?”
祁玉道:“不对啊,那秋露白,我眼看着商儿和迹儿给你们依次倒的,你们都喝了,怎么别人都好好的,独你犯了困?”
我一边回想,一边道:“有理!今日膳后我就只吃了那一杯酒,若不是这酒的问题,就是膳点有问题。”向祁玉道:“行宫厨房是谁在管?”
祁玉道:“大掌事是吴嬷嬷。”
我又问:“今日你端给我的膳点,都是吴嬷嬷做的吗?”
祁玉道:“也不一定就是吴嬷嬷做的,吴嬷嬷手下还有好几位嬷嬷,再者还有许多提水、洗菜、端菜的太监。”
我点了点头:“清水之中一般不好做手脚,提水倒水的可以先不看。”想了一回,便问祁玉:“今日我吃毕的食具可还在?”
祁玉道:“那些盘子、碟子、碗儿自然都不在,早已送回厨房去洗了。你的筷勺是我洗的,包起来了,放在雕花大方食桌的抽屉里。”
到屋中,我便令祁玉取出那筷子和勺子,我们一同验看。筷勺已经洗过了,所以也看不出端倪来。
我想好好分析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便道:“你还记得今日的菜色,都有哪些是味道重的吗?说与我听听。”
祁玉回想了一会儿,道:“我记得那道蒸螃蟹腥重,川拌肺片辣重,还有一道茄汁鲜鱼卷酸甜重,这三道是味道重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