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石拉过若兰小手,眸色飞扬。
若兰气鼓鼓的瞪着墨白石,打落他不规矩大手,歪着脖子道:“呸呸呸,哪个要嫁给你,整日里没个正经,我懒得理你。”
瞅着被他气走的若兰,墨白石心情好到了不行,回首看向身侧,裂唇一笑:“让白兄见笑了,呵呵,白兄是不知道这个丫头有多可爱。”
他没有说话,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墨白石无奈摇首,低声道:“白兄啊,你不要这样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像白兄这样很容易引起大王的怀疑,大王每日里散朝可是都守在琅轩殿寸步不离的,大王对段兄的关心和爱护,一点可都不少于白兄哦!”
“我知道,谢谢先生肯出手相助,先生大恩,明白云飞此生无以为报。”
已经走远的若兰,突然回首看向身后,和云麾使大人一起的俊美男子是谁?怎么瞅着有些面善,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别出声,有人来了。”
墨白石扯了扯他的袖襟,向着来人抱拳一笑:“哟,这不是阿史那将军嘛,您可是大忙人哦!”
“还不是瞎忙,大王现在眼里除了麓王爷,就是那个南人了!”
阿史那赫真脸色臭臭的,大王也真是的,这时候咋就平白无故想起来给麓王爷选婿了,心中着实气恼不已。
“呵呵,将军说的是呢,那将军忙,墨白石就不打扰将军了。”
“云麾使大人客气了,对了,这位是……”阿史那赫真瞟向墨白石身边一袭龟兹男子服饰的他。
“哦,这位是墨白石为大王找的乐师,白云飞白公子!”
墨白石向阿史那赫真介绍着他。
阿史那赫真点了点头,口中低念:“乐师?白云飞?白云飞?”咋瞅着有点眼熟呢?
怪事,他向来对那些个曲儿没啥兴趣的,也看不惯墨白石那假装斯文清高的狂傲不羁样子,为啥这个白云飞咋就觉得在哪里见过,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他始终低垂着脑袋。
阿史那赫真挺直了胸膛冲着“白云飞”冷哼了一声,好心提醒:“王庭可不比坊间,进了王庭可别给自己惹出啥麻烦来,到时候就是将军我念在云麾使大人的面想帮你,也是力不从心,今日大王心情不好,你就自求多福吧。”
“白云飞谢过将军。”
瞅着远去的阿史那赫真,他稍稍松了口气,到底那个大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咋一个个都似乎很怕他,看来他可得十万个小心才行。
“墨白石,白云飞参见大王。”
静,一片死静。
垂首,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任那道犀利的目光直直扫射在他的周身。
帛卿罗,龟兹现任女王,听说帛卿罗为皇太女时,曾与罗刹国一场血战,帛卿罗攻下城池第一道命令竟是“坑杀”――坑杀曾经入侵龟兹的罗刹所有兵士,一个活口不留。
这女人,残忍。
然,也是她,曾为博得“美人”一笑而日撒千金,为龟兹国人所称美,天下尽知。
这女人,亦多情。
金靴绕着他转了一圈,复又绕了回来,眼前紫影晃动,她,在审视着他,既来之,则安之,一定不能被她看出任何的破绽来,否则前功尽弃。
强压下心中狂乱心绪,垂眸,默念净月师太以前曾传授的《婆罗心经》,面色沉静无波,似乎整个人如坠云雾,对于眼前正逡巡着他的女人视若无物,果然凑效,非但心静了下来,而且,甚至连整个心魂亦得到了洗涤,人亦登时轻松许多。
“你都会弹什么曲子?”她问。
“那要看大王喜欢听什么样的曲子。”他答。
“那,随便弹支曲子来孤王听听看你是否如墨白石所说那般神奇。”
“实在抱歉,恕白云飞不能全了大王美意。”
“白兄――”
墨白石浓眉皱起,抬眸望他。他怎可忤逆大王?他不是已经之前将大王的脾性,喜好都说给他听了,他怎么还这般的倔!
“本王要你弹,你就得弹!”帛卿罗负手而立,声音冷寒如刀,直直逼视着他。
“大王,曲,是弹给懂得欣赏之人听的,请恕白云飞不能从命。”语声不卑不亢,一句句,一字字,刚劲阴柔并济,拿捏得当。
“白兄,大王要你弹,你就弹来听听又何妨?”墨白石凝眸,这完全不在计划之内啊,他怎么能惹恼了大王!
“照你的意思,给孤王弹琴是对牛弹琴了?白云飞,信不信孤王一刀砍了你的脑袋当球踢!”凤眸微眯,粉拳捏的“咯吱”作响。
“大王息怒,白云飞并未如此说。”
“哼,你虽没说破,可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你敢嘲笑孤王不通音律,孤王找你来就是教孤王弹琴,而你居然变着法儿辱骂本王,你还敢说你没有?”
帛卿罗站了起来,愤怒充斥了整个胸膛,一双碧空般清澄的眸子此时已冰若寒谭,令她的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光芒,眸中肃杀之气渐盛。
清水明眸仍是言笑悦然,“大王可曾听过:若言琴上有琴音,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大王非是要听曲,大王只是太过寂寞,需要一个倾听心声之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