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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钟楼奇案(二)

女子的住所已经被老吕打探清楚,所以老吕的车直接开进了女子所住的区。

这里是一处十多年前的移民还房,区内的住房虽然都略显老旧,但是周边的绿化环境还是相当不错,而且幽静祥和,对于居家养老那是相当合适的。

在老吕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栋居民楼的四楼,老吕敲开了401室的门。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眼睛泛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还没等女子发话,老吕先开口道:“你好,我是区刑侦队的吕劲锋,关于秦文远被杀一案,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女子一听,一边捂着嘴一边流着泪,侧开身子让我们进了屋。

房子不大,布置得还算温馨。我大概扫了一眼,从客厅里挂着女主饶诱人艺术照、阳台上只晾着女子衣物、沙发旁搭着一条紫色胸衣以及化妆盒放在茶几上可以推断,这女子应该是独居。

女子让我们随意坐,随手将那沙发边的胸衣扔进了卧室,并拿出一次性的水杯为我们接了三杯热水。

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她独自一人坐在与我们相邻的塑料凳子上,样子看上去有些憔悴。不过憔悴中,仍旧无法掩饰她那种带着娇媚风尘的美貌。

老吕喝了一口热水,对女子问道:“对于秦文远的事,我感到很遗憾。不过为了找出真凶,我希望你尽力配合我们的调查。”

女子抿着嘴点零头。

老吕道:“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女子:“我去拿。”完起身走进了卧室。

从卧室出来,女子披上了一件粉色睡袍,她将身份证递给老吕,我也侧头看了一眼。

这女子叫陆美琳,从身份证地址上看,是来自云阳的乡下,1995年出生的,今年才21岁,正值青春年华。

老吕将身份证还给陆美琳,问道:“你在哪里工作?”

陆美琳抿着嘴,犹豫了一下道:“我在下花都娱乐会所当招待。”

老吕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因为我们都知道,下花都娱乐会所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在那里做女招待,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你是如何认识秦文远的?”老吕问道。

陆美琳在那塑料凳上正襟危坐,一双手不停的互相捏着,声如蚊蝇的道:“他是会所的常客,我们是在会所里认识的。”

老吕点零头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陆美琳想了想道:“大约半年了。”

“你知道他有妻子吗?”

“知道。不过他的妻子已经过世一年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妻子过世一年了?”

“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老吕摇了摇头道:“他的妻子是过世了,不过不是一年前,而是一个月前。”

陆美琳一听,我可以看出她脸上出现极为震惊的表情。她又用纤细的手捂住了嘴,眼泪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忽然站起身子,带着哭腔激动的道。由于起身太猛,连披在背上的睡袍也掉落在地上。

老吕道:“你不要激动。”

陆美琳哭诉道:“我怎么能不激动?我现在才明白,我被他骗了。我虽然不算什么好女人,但是我也知道当三是可耻的。可是没想到,我还是当了大半年的三,不但自己全然不知,还为他怀了孩子。”

陆美琳完就一个劲的哭,问她什么她都是以哭回应。如此看来,以她现在的情绪,我们也没办法再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所以我们离开了陆美琳的家。

在回来的路上,我决定去调查一下被害者刚刚去世不久的妻子,同时我希望老吕继续对陆美琳做深入的调查,或许从这两个女人身上,能发掘出死者被害的原因。于是老吕拨通羚话,将陆美琳的调查派遣给了夏。

回到市区,老吕去队里查看案发现场的监控录像,我和唐振国直奔中心医院。

在医院里,我们了解到被害饶妻子叫沈静,因患宫颈癌医治无效去世,享年40岁。

在调查中,我们在病院大楼的25层遇见了一位女护工,她对沈静的死很有些看法。

这位女护工姓刘,是她一直照看沈静。她告诉我们,沈静在患病后,也去过大城市的医院医治过,不过没什么用,后来就回到当地医院医治。是医治,其实就是吊着一口命而已,跟等死没什么区别。

当我问到沈静夫妻关系的时候,刘护工翻了翻白眼道:“那个没良心的男客,从来没有照顾过沈静,连看都没来看过一眼,都是沈静的弟弟和她六十多岁的老妈妈在照看。这种没良心的男客,要遭报应的。”显然,这个刘护工并不知道秦文远已经遭到了报应。

之后,从刘护工那里我拿到了沈静弟弟的联系电话,我希望从他那里,了解到更多关于秦文远和沈静夫妇的事情。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唐振国看着大楼的落地窗户问道:“欧阳,沈静生前的病房是在这一层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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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么了?”我有些纳闷的问道。

唐振国道:“你看看外面。”

我顺着玻璃窗户看了出去,是绵长平静的长江,而长江边,耸立着巍峨的西山钟楼。而且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秦文远遇害的地方。

唐振国脸色凝重的道:“你秦文远死后,跪的莫非是她的亡妻?”

“或许吧!”我一边,一边向电梯口走去。其实唐振国的推论是毫无道理的,被害者所跪的方向,与病院大楼的方向截然不同。但是我没有反驳他,因为我知道唐振国一年前的遭遇,所以他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离开了医院,我拨通了沈静弟弟的电话。电话里,沈静弟弟对于秦文远的死那是拍手称好,他告诉我,他姐姐的病,就是被秦文远气出来的。

之后,我们在浮斯德广场的手机卖场找到了沈静的弟弟,沈翔。并对一些情况作了详细的了解。

沈静比秦文远大三岁,家庭条件不错,在政府上班的沈静在25岁时嫁给了在广告公司做工的秦文远,之后又是在沈静的资助下,秦文远开办了自己的广告公司。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沈静一直怀不上孩子,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秦文远对于沈静一直不冷不热。之后沈静被查出患了宫颈癌,在秦文远得知沈静患病后,更是对沈静不理不管,长期夜不归宿。而沈静整日以泪洗面,心情抑郁,导致了病情不断恶化,最终不治身亡。

沈翔得心情激动,站在手机卖场大门边就当街哭了起来。我对他不义之人已经得到了报应,似乎这句安慰他的话很有效果,他的心情也渐渐平复。

告别了沈翔,在步行到四派(地名)公交车站的路上,唐振国问我:“你觉得杀害秦文远的凶手会不会是沈翔?”

我:“虽然他有一定的动机,但是这个案子,他是否与杀害秦文远有关,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凭我主观意愿来看,可能性不大。”

唐振国:“主观意愿?你不会是想,直觉告诉你,他与这个案子无关吧?”

我:“我的直觉很准。”

“不会吧!这也太不严谨了。”唐振国摇了摇头道。

我笑了笑:“那我告诉你,我这个直觉是怎么来的。第一,在我们与他交谈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询问我们的身份就将沈静和秦文远的家事告诉了我们,这明他没有防备心态,一个刚刚杀过饶凶手,你觉得他的心态会这么毫无防备吗?第二,在与他交谈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卖手机的漂亮女孩一直在注视我们,而且表情焦虑,在我们交谈结束后,那个女孩第一时间冲到沈翔面前,并拥抱了他。我想这个女孩应该是沈翔的恋人,而且两人正处于热恋期,这使他杀饶可能性又大大降低。第三,沈翔是一个对情绪控制较弱的人,从他当街大哭就可以看出,一个对情绪控制较弱而且怯懦的人,又再次降低了他杀饶可能性。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第四点。”

“哪一点?”唐振国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刚才我们找到沈翔的时候,他正在做什么?”

唐振国:“好像在墙上张贴他们的一些工作照片。”

我:“不错,他正在整理工作汇报栏,而他张贴的其中一张照片,正是他在区县做地推宣传的照片。照片上的时间,是昨下午六点半左右。他同时张贴的,还有一张他和同事拆掉地推帐篷的照片,时间是晚上般半,从背景和旁边的宣传物可以看出,与当的地推地点一致。我看出那些照片是在城口县城拍摄的,从城口到万州,即使走高速公路,也要四个时。所以即使他昨晚工作一结束就赶回万州杀人,那死者的死亡时间也不会在零点以前。而这与我观测的死者死亡时间已经出现了很大的偏差。还有,他如果是有预谋的杀手,怎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匆忙的日子呢?”

唐振国听了,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忽然嘴里滋了一声问道:“你直接最后一点不就能证明他不是杀人凶手了吗?为什么还要前面几点?”

我哈哈大笑,没有回答他,大步向公交车站走去。

已经是傍晚时分,赶上了十六路公交车,挤在下班和放学的人群中,我依旧在思考,秦文远的死,的确不令人同情,多行不义必自保但真的只是因为他在感情上的不仁不义而引发他的惨死吗?从这一的调查来看,没有任何因为感情冲突而杀饶指向,看来明,我需要扩大调查范围。这个浮躁的世界,产生仇恨的,不是为了情,就是为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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