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老家主脸色明显不好看，整场黑着脸，好在其他人并未有所影响。
“今日宴席，众位自便。”枫以轩举杯向低下的众人敬茶，饮尽却看着手中的杯子许久，“倒是数年没尝到玄承兄酿的酒了。”
众人沉默。
玄门以及是过往，就算是玄亦言还存在，就算是四大家族灭了门，玄门终究只是那楚地的一片废墟。已经走的人就不会再回来了。
枫弦急匆匆的跑进来，行礼：“家主，众位长老安好！”便走到枫懿的身边，附身轻语。
只见枫懿脸色大变，向众位行礼：“懿有事先行离开。”
两人到后殿一处隐蔽林中，便看见一身黑衣的漠站在不远处。
漠看见两人往这边走，迎了上去，道：“主子公。”
“你来何事，可是言儿有事让你传话？”
漠听到这句话已经清楚枫懿也不知道玄亦言的去向，“主子多日未归，漠以为主子在主子公处，便来寻。”漠停顿片刻，接着说：“洵今日回来说，他与主子的共同息体......断......断了......”
枫懿心中大惊，见到漠突然捂住胸口，表情是十分痛苦，“你...这是.......”
漠此时就如灵魂脱体一般，不能克服，“我，也和主子断了......共同息体......”
枫懿意识到此事并非巧合，立即吩咐：“子弦，你将漠送回玄门。回来之后与兄长告知此事。”说罢，立即御剑往洞庭的方向去。
如家九渊深牢。
身受重伤的玄亦言缓缓睁开眼睛，便听到身边各种声音。
常沼非轻声询问，“玄姑娘，你醒了。”
“嗯。”玄亦言用没有受伤的那支手臂将自己支撑住，缓缓地挪到牢壁处靠着，试着凝聚手上的灵力，显然就算是外伤也没能让公鸡血流出体外。
“这九渊阵法镇人灵魂，修道者散修为，驱功法。”如清流隔着牢囚看着玄亦言，许久未曾有的慈爱之意，竟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亦言......”如清流的声音颤抖着叫这个名字。
玄亦言抬头望去，满头白发，恍如垂暮老人一般，明明和枫以轩相似的年纪，在这九渊之中被自己的儿子折磨成这副模样。
“如伯父......”玄亦言哪怕只是扯动身子，也如刀割之痛。
“你别动你别动......”如清流生怕再扯痛她，见到故人之子，比什么都要好，“你还在就好，就好......”说罢，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因当年之事而泣。
“伯父，”玄亦言道：“亦言一如你意，安好。”如清流活着也是对她心里的安慰，哪怕在此处出不去，见到意料之外的人，何尝不是因祸得福呢？
如清流抚泪点头，看向玄亦言身上的脉纹，“亦言，你这是......”
“以命求舍，成了邪物。”
了了八字，却惊得在场人纷纷惊愕不已。当年的玄门嫡女，如今却成了仙门的天敌。
“只为复仇，灭门之仇。”
一个前辈深深叹了口气，说：“老朽进来之前，姑娘已经手刃郑家满门，大火烧了数日。百年郑家，就如此成了一片灰烬，不得善终。”说话之人正是欧阳家掌事，欧阳策。
玄亦言嗤笑一声，看向欧阳策，“八年前，他们在玄门放了一把火，烧了数月。欧阳先生应该知道这件事，所以这皆是郑家种下的恶果，是报应！”转头看向另一侧的如清流，“亦言已经死在玄门了，现在的是为了族人而复仇的魔鬼、邪祟，伯父不必同情我。”玄亦言顿了顿想要说的话，深吸一口气，“能再见到伯父和众位前辈，已然是万幸之事。”
“傻姑娘，在这九渊中见面，对你而言可不是好事儿，”如清流深深的叹了口气，“是我没管好那逆子！”
欧阳策道：“如家主，此事怎可怪罪于你，这事谁也不会预料到。”
如清流垂头丧气，却突然眼中含着一丝的希望看向玄亦言，“亦言，影之和以柔如何了？”两个女儿，都是心头肉。
玄亦言迟疑了一会，不知道如何向如清流叙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只好低头不语。
如清流见状，丧气万分，本来眼中的那一丝希望再次泯灭，“他连他母亲都不曾放过，又何况是两个妹妹呢？”
“如伯母......”玄亦言环视四周，才发现不见如夫人的身影。
“摔下山崖，尸骨无存。”如清流像是花光身上所有的力气，呆滞的看向一边。
原以为如清流活着，如夫人也活着，方才对如初之的话也不过是讽刺一番。
玄亦言不曾忍心看到他如此模样，道：“影之姐大致还好，并未有何不安之处。”听到提起自己女儿，如清流立即看向玄亦言，目光急迫而又专注，“以柔，嫁人了。前几日拜堂，众仙家都去了，十分热闹。”
如清流并未有所放松，小心翼翼的问：“所嫁何人？”